若非父皇有令,不准她再上山去,她早就亲自去接沈霜寧回来了。
“殿下的脚好了吗?”沈霜寧拍了拍她的肩膀。
景瑜鬆开她,才道:“那点小伤早就好了,倒是你,怎么这么狼狈啊。老天爷,你都经歷了什么?”
沈霜寧只是一味地苦笑:“说来话长,回头再告诉你。”
景瑜也知道这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便点了点头。
这时谢临走了过来,正满眼关切地看著她。
沈霜寧抬眸时一下撞入他清亮的眼眸,想到的却是那位深不可测的谢大公子。
谢临昨日也负伤了,唇色还有些泛白,此刻朝她弯唇一笑:“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他也想跟她说更多的体己话,甚至抱著她感受她的温度,可他终究还是克制住了。
兹事体大,事关乱党和永寧侯府,严錚一个禁卫军副统领自是无权限处置,也不想掺和进来,便按照裴执的吩咐,先將事情先压下。
因此主营的人都还不知道山上具体都发生了什么。
谢临更不知道,他最敬重的兄长,险些杀死了他最心爱的女人。
裴执骑在马背上,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临看出沈霜寧应是受了伤,终是没忍住,一把抓过她的手,才惊觉她的手好凉,顿时紧张道:“你受伤了,对不对?”
谢临的手总是这么暖,也很宽大,能將她的手完全裹住。
少年的视线如此灼热,满眼都是她。
沈霜寧终究没有將手抽出来,轻声应道:“一点小伤,没事。”
谢临上上下下將她仔细扫了一遍,才心疼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山上那么黑,又那么可怕,你一个姑娘家,又是怎么渡过的?”
沈霜寧似是想到了什么,竟是生出了几分心虚,雪白的耳垂泛了点薄红,敛下眸道:“你別问了。”
她总不能告诉他,她是跟萧景渊共度一夜的,还是在山洞里相拥而眠,谢临知道那不得疯?何况眼下周围还有这么多人看著呢!
她还没想好怎么说。
谢临看她神情不对,於是敏锐地察觉到,沈霜寧不但有事瞒著他,而且似乎对他少了几分的亲近。
只是过了一夜而已,寧寧怎会变了呢?不会的,一定是寧寧太累了,受了惊嚇,还没缓过来。
他不该急著问这些的。
虽是这么想,可谢临莫名地感到了一丝心慌,不由得握紧了她的手,仿佛害怕她就此离他而去。
“对不起,是我欠考虑了,你不想我问,我就不问了。”
“誒呀,你不用道歉。”沈霜寧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样子,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转移了话题。
“世子伤得比较重,小侯爷去看看他吧。”
谢临闻言才反应过来。对了,怎么没看到阿渊?阿渊人呢?
裴执已翻身下马,抬脚走过来时,视线在那两只交握的手上停顿片刻,才慢悠悠地出声道:“你的阿渊就快死了,再不去看,怕是连最后一眼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