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有过的哀伤,如潮水般將她席捲、淹没。
她颤巍巍地拿起笔,在签名栏上,划下了自己的名字。
一滴滚烫的泪,落在纸上,晕开了墨跡。
……
第二天,陆庭风终於出现在了病房里。
他穿著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大衣,头髮梳得一丝不苟,神情冷漠得像个陌生人。
病房里,白色的墙,白色的床单,衬得许明月那张肿胀如猪头的脸,越发可怖。
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没有关心,没有安慰,甚至没有问一句孩子是怎么没的。
仿佛那个曾经存在过的小生命,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幻觉。
许明月看著他,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陆庭风走上前,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隨手放在床头柜上。
“密码是你生日。”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没有丝毫温度。
“里面的钱,够你养好身体。”
他顿了顿,像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有没有这个孩子,都不影响我在陆氏分到的股份。”
“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无所谓了。
三个字,像刀子一样,狠狠扎进许明月的心臟。
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著眼前这个男人。
他之前明明那么看重这个孩子,现在却说无所谓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的凉薄,让许明月更加心寒。
因为她已经感觉到自己在陆庭风这里已经没有价值,这张卡就是他的补偿。
陆庭风说完,便瀟洒地转身,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高大的背影,决绝地消失在病房门口。
“吧嗒”,门被轻轻带上。
整个世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许明月缓缓转过头,看著那张冰冷的银行卡,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著笑著,眼泪就流了满脸。
昨晚医生已经告诉她,她大出血,送医院时间有些晚,这辈子怕是很难再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