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掛了电话,快速起身,这些天隱隱於心的事,终於要有结果了。
陆庭州在卫生间洗漱,隱隱听到她的谈话內容。
“出什么事了?”
“王盛和当年那个货车司机认识,已经被保鏢扣下,我想去问问。”
“我跟你一起。”
这种事怎么能让她单独面对。
黑色的宾利如一头沉默的野兽,无声地滑入市郊一处废弃的旧厂区。
车灯扫过,照亮了斑驳的水泥墙壁和疯长的野草。
空气里瀰漫著一股铁锈和尘土混合的潮湿气味。
陆庭州解开安全带,侧头看向桑晚。
“怕吗?”
他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低沉得有些发闷。
桑晚摇了摇头,清亮的眸子里没有半分怯意,反而燃著一簇冷冽的火焰。
“我只是想看看,他还能怎么嘴硬。”
陆庭州嗯了一声,推门下车。
高大的身影融入夜色,周身的气场比这深秋的夜风还要冷上三分。
厂房的铁门被两个黑衣保鏢从里面拉开,发出“吱呀”一声刺耳的呻吟。
一股更加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人还没走近,一道嘶哑又气急败坏的咒骂声就先传了出来,在空旷的厂房里迴荡。
“小王八羔子!你们知道老子是谁吗?!”
“这是非法拘禁,是犯法。再不放我出去,我让你们一个个都吃不了兜著走。”
王盛的声音,像是生了锈的铁器在摩擦,难听至极。
他以为自己撞上了什么硬茬,却怎么也想不到,这硬茬会硬到什么地步。
他甚至在心里盘算,这肯定是孙美汐那个蠢女人被逼急了,找来的人。
毕竟这几次要钱,她给得越来越不痛快。
还说什么,再敢要挟,就同归於尽。
同归於尽?她也配?
桑晚踩著平底鞋,脚步无声地走了进去。
厂房中央,一盏昏黄的白炽灯从高处垂下,光线刚好笼罩住被绑在椅子上的王盛。
他头髮凌乱,脸色涨红,正衝著看守他的保鏢阿康破口大骂。
听到脚步声,他猛地转过头。
当看清来人,王盛瞬间僵硬。
那是一个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也绝不敢招惹的存在。
陆庭州。
男人閒庭信步走来,昂贵的定製皮鞋踩在满是灰尘的水泥地上,却依旧优雅矜贵地仿佛走在自家公司的红毯上。
昏黄的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那双镜片后的眸子,冷得像满是碎冰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