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忽又想起去年初见沧月,沧月送自己海螺,看见自己收下了海螺后,眼睛里闪烁着光芒,那时她以为被人类接受了,被人类喜欢了,可最后还是被摇头拒绝,于是,她泪眼蒙眬,躲去了水潭哭泣。
她能明白摇头代表拒绝,大概率是因为,她曾被她的族群拒绝接纳……
云溪心中酸涩无比,伸手搂紧了沧月的脖颈。
“它们……它们都是笨蛋……”满腔怜惜之意无处宣泄,她开口谴责那些不知好歹的人鱼群,“它们不知道你有多漂亮多可爱多厉害多聪明,沧月,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鱼,也是我见过最温柔、漂亮、可爱的鱼。”
此时此刻,云溪能想到的,全是沧月的好。
她其实不太擅长骂人和夸人,更不擅长表白内心感受,来来去去,只会用这些词去夸身边的这只人鱼。
个别词汇,沧月听不懂,但隐约能明白是夸赞的话语。
她的情绪瞬间变得高昂起来,抬头挺胸,咕噜了两声,又把人类放了下来,抓到面前,亲了一口。
云溪满腔怜惜,回亲了她一口,心脏怦怦跳动。
她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加愉悦,又亲了云溪一下,喉咙里不停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云溪抿了抿唇,重新爬回沧月的背上,柔声道:“它们不要你,我们也不要它们。”
她能给沧月更好的生活,虽然捕猎不是她的长项,但她会生火,会做熟食,会做衣服,会用石器。
那些全身是鳞片的家伙,一定还停留在茹毛饮血的阶段。
“我们比它们文明多了。”云溪接着说。
虽然只是两个生物的文明。
沧月:“咕噜。”
知道了这件事,云溪感觉自己和沧月的心理距离拉近了不少。
多巧,她也是被抛弃被放逐的。
她们同病相怜。
还有淼淼,云溪想到了家里那只长毛猫,它也是被丢弃在冰天雪地里的。
她们三个,同病相怜。
她在心底暗暗发誓,今后无论遇到何种情况,她都不会抛弃她们,她要保护她们。
尽管她不太愿意承认这段感情的性质,尽管她是她们三个里面,狩猎能力最弱的那个,但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她愿意豁出性命保护沧月。
她有了情感的寄托,她有了想守护的东西。
某个瞬间,云溪妥协了。
思考太累了,她想活得轻松些,她再也不想纠结,这样的感情是否扭曲是否病态,她就像一个落水者,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沉沉浮浮许久,终于抓住了一根浮木。
她需要沧月,沧月也需要她。
她们离不开彼此。
守护沧月,成了她活下去的意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