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济楚浑身僵住,大喊:救命!救命!
“阿楚!阿楚!!”
云济楚一下子睁开双眼,紊乱急促的呼吸喷得一豆灯火乱跳,四肢酸麻,视线模糊,她隐约看得清赫连烬的轮廓。
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慌乱起身攥紧赫连烬的衣袖,声音有气无力,“救命。”
灯火被随手扔到地砖上,瞬间熄灭。
漆黑中云济楚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赫连烬的声音有着和这个怀抱一样的温度,“阿楚,你梦见什么了。”
那一瞬间,云济楚几乎要脱口而出,但是她止住了。
“我。。。。。。无事。”
噩梦后发现自己独处异世,物是人非,悲凉之感若潮水阵阵席卷,云济楚渐渐脱力,自顾坐于床榻上,抹掉眼泪。
“公主与太子殿下可还好?”
闻言,赫连烬眯了眯眼睛,声音仍温和,“夜里朕去看过,阿念这些天闷闷不乐一心读书,阿环却无甚心事,睡前闹着要你哄,朕许她明日来偏殿,这才安心睡下。”
他的声音又染上些冷意,“阿楚,怎么了?为何忽然说起孩子们。”
云济楚兀自盖好被子躺下,闷声道:“无事。”
赫连烬坐于床前,怀里还残留着她的温度,身前微凉,是阿楚的泪水沾湿了衣襟。
“陛下,先皇后在您心中是何分量。”
赫连烬盯着她,“无人可比。”
“太子与公主呢?”
“亦无法与之相比。”
一双儿女是阿楚留给他的遗物,是这些年撑着他独活的一口气,亦是最后的念想。
他们只是阿楚的延续,但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替代阿楚,阿楚的孩子也不能。
云济楚忽然扯了他的衣袖,“陛下万万珍重太子与公主。”
赫连烬声音浸透了寒意,“究竟梦见了什么?”
云济楚不言。
脑海里回荡着魏杉之语:你只道失了记忆,偶尔头痛欲裂,似有人在撕扯你的神魂一般,陛下那边自有我去说,待那个疯子割了两个娃娃的心头血供养于你,你再稍作缓解之状,可听得明白?
昏昏沉沉,云济楚忽觉额头滚烫,她趴在床上,双手伸出来握住赫连烬的大掌,借月光仰面看他。
“陛下,世间万物如滔滔江水奔逝,死而复生不过是无稽之谈,万望陛下莫因故人——”
赫连烬忽然攥紧她的手,云济楚一下子清醒,浑身冒了一层冷汗。
她定是睡糊涂了,先皇后是陛下逆鳞,她怎能随意言说?
更何况,她现在是替身,哪有替身劝人家忘了故人的道理?
这不是自寻死路?
可赫连烬终究没说什么,另一只手试了她额头,“阿楚,你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