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父皇剑下留人!”小太子一路跑来,气喘吁吁来到紫蘭殿,却只见云济楚倒在皇帝脚下。
而他的父皇,正持着剑。
太子悲痛惊呼,飞身扑上前,“云选侍!”
他跪在云济楚身旁,抱着赫连烬的腿,“父皇!云选侍何其无辜!”
赫连烬双目赤红,握着宝剑的手颤抖,他仿若看不见太子,兀自蹲下身,拾起一样东西。
一模一样的玉佩。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杀了怀鬼胎制假玉佩的奸人,派人辗转数地甚至海外寻觅不得果,如今终于重新见到一模一样的玉佩。
太子两行泪落下,半月前他听见云济楚在承香殿与李文珠说起五年前见过,他便起了疑心。
可偏偏这半个月查下去,云济楚一直生活在闵州,未曾来过玉京,遑论嫁做人妇生育两子。
云济楚身上那熟悉亲近之感做不得假,但是她压根不认识阿环与他。
究竟为何?
这已经不是鬼神之事能说得清了。
太子不敢断言,又怕父皇一见她容貌便暴起杀人,便嘱咐淑修娘子这段时间护着她,助她落选。
可谁知,云选侍还是见到了父皇,还死于父皇剑下!
“父皇!你恐怕亲手杀了我阿娘!”太子声嘶力竭吼着。
眼前这位高大的帝王,是他一生敬仰的男人,而此刻他却顾不上君臣父子之礼。
赫连烬扔了剑,看着太子一字一句问道:“你阿娘?”
太子用袖子擦掉眼泪,“儿臣与阿念皆见过她。”
赫连烬俯身,抱起云济楚,她脸色苍白,呼吸均匀,像一条细柳垂坠手臂之上。
太子抬起头,见云济楚衣裙洁净不见半点血渍,她的头无力仰着,露出洁白的脖颈,更无一丝血痕。
没死!
只是晕了过去。
“传御医。”
赫连烬只留下这一句话便抱着云济楚大步离去。
云济楚醒来时,天色已暗,她躺在柔软馨香的被褥中,隐约看得清头顶床帐上有芙蓉花瓣的刺绣。
已经死了吗?
那这是哪里?
云济楚一下子坐起身,难道重新读档了?
没存档也能读档?
忽然,一豆灯火亮起,紧接着九枝灯被次第点亮,云济楚看清了来人。
青衣整洁,纱帽一侧别着枝花,是淑修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