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是大皇子贺英的生辰,他广邀各位皇子前去府里相聚,还特别叮嘱,让贺流景把纪茴枝带上。
坐在马车里,纪茴枝拿出铜镜照了照,兴致勃勃问:“殿下今天想要个什么样的外室?温柔的?娇弱的?刁蛮的?”
“……”贺流景沉默片刻,一言难尽道:“你自己发挥。”
纪茴枝揽镜自照了一会儿,“要不还是病弱吧?既然名声已经传出去了,人设变得太快容易崩。”
她说着就把银桃给她涂的唇脂擦掉,拨了拨鬓发,让发丝松松垂下来两缕,平添了几分憔悴。
贺流景看着她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练习晕倒的表情,已经提前感觉到头疼了。
马车摇摇晃晃的在大皇子府门前停下。
几位皇子站在门口交谈,都向马车的方向望了过去。
贺英朝几人挤眉弄眼,“我让老三把他那个外室带来了。”
四皇子贺轩朗笑了一声:“大哥也听说这件事了?”
“若是你们哥几个养了外室,我真不好奇。”贺英把手揣在袖子里,老神在在道:“老三从小就是个古板性子,他能养外室,我是真好奇。”
五皇子贺子笙今年才九岁,挠了挠头问:“外室是什么?”
贺轩摸了下他的脑壳,大笑着道:“过两年你母妃给你安排晓事宫女你就知道了,也就三皇兄傻,当年连个晓事宫女都不肯要。”
贺英笑道:“现在还不是想女人了,自己偷偷养了外室,他这是终于知道女人的好了。”
贺如峰站在一旁但笑不语,一副儒雅的模样。
几人看着贺流景下了马车,又回头伸手去扶纪茴枝。
纪茴枝搭着贺流景的手跳下马车,抬头见四位皇子站在台阶上,顿时脚下一软,往旁边趔趄了一下。
贺流景下意识伸手扶住她,扶完才想起来她是在扮柔弱,顿时沉默了一瞬。
贺英站在台阶上笑道:“三弟,快来快来。”
贺流景带着纪茴枝走了过去。
天气渐暖,纪茴枝身上穿着一袭浅绿色纱裙,娥眉臻首,走路时微微低着头,透着股文雅秀气,不时低咳两声,看起来如传闻中一样是个病美人。
几个皇子好奇地看了她几眼,贺流景目光冷淡的扫过去,他们就赶紧把眼神收了回去。
没办法,贺流景是皇后肚子里出来的,虽然没封太子,他们也不敢在他面前太放肆。
只有贺英仗着年长,揶揄道:“枝枝姑娘可真是个美人,只是身子太弱了些,三弟你可得多多怜香惜玉。”
贺流景淡淡道:“知道了。”
贺英啧了一声,他这位三弟从小就这副模样,逗起来都觉得无趣。
纪茴枝若无其事地一笑,慢吞吞的跟在贺流景后面,走路一步三咳,目光悄悄打量着前面的五位皇子。
别看这些皇子全都笑容满面,一副兄弟关系亲厚的样子,实则暗流汹涌,私下都能对彼此下狠手,有想要争夺皇位的心。
大皇子贺英,他是最年长的一个,俗话说立嫡立长,他母妃虽然早早就没了,但他占着老大的优势,是夺储的热门人选。
二皇子贺如峰,他是书中男二,也是贺流景最大的对手,看起来温润儒雅,实则心思缜密,一直暗中拉拢朝中关系,对皇位徐徐图之,还早就暗暗对纪晚镜生情,他与贺流景既是争夺皇位的对手,也是情场上的对手。
四皇子贺轩,他是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自小喜武不喜文,去年进了御林军做事,庆德帝经常把他带在身边,看起来颇为喜爱。
五皇子贺子笙年纪最小,正是天真浪漫的年纪,他母妃是王皇后的远房表亲,两姐妹关系不错,五皇子跟贺流景的关系也是几个兄弟里最亲近的,说起来五皇子也不是一点夺嫡的机会都没有,毕竟现在庆德帝最疼他这个幺子,谁知道庆德帝会不会一个老糊涂就封他做太子了呢?
这些皇子其实各有优势。
至于庆德帝为什么至今都没有封太子和王爷,只能说帝王心、海底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