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站在院子里看大家忙活,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回头望去,见是任清念正要出府。
他走过去,想要关心一下纪茴枝的读书进度。
毕竟是他把人请回来教课的,学生那般愚钝,让他面对任清念和李云觞时忍不住多了一丝愧疚。
不等他开口,他就发现任清念挂着脸,面对他时有些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贺流景迟疑了一下。
莫非学生太差劲,任清念迁怒于他?
仔细想想,任清念和李云觞也着实不容易,是他把人请来的,迁怒于他也是应该的。
任清念盯着他瞪了一会儿,忽然开口:“我本以为你是位君子。”
贺流景愣了一下:“……?”
任清念声音克制,但目光掩不住失望,“当年我走投无路,只有你愿意帮我,我一直都十分敬重你,没想到你也是道貌岸然、仗势欺人、贪图美色之人!”
贺流景被这些词劈头盖脸的砸下来,一时眼前有些晕,“我贪图谁的美色了?”
“还能有谁!现在谁人不知,您这棵铁树只为一人开了花!”
贺流景陷入沉默,“……我对她做什么了?”
“难道你拿着她的卖身契,逼她以色侍人还不够,还想让她做什么!”任清念气冲冲的大步离去。
贺流景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抬脚去了萱花院。
纪茴枝正在构思该怎么画观音像,贺流景就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她只好起身行礼。
贺流景在椅子上坐下,不轻不重地朝她投去一眼,那眼神意味不明,带着股说不出的哀怨。
纪茴枝被他看得有些懵,“怎么了?”
贺流景转了下手上的扳指,继续幽幽盯着她,“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纪茴枝想了想,“殿下莅临,小院蓬荜生辉?”
“……”贺流景灌了口茶,凉嗖嗖地开口:“既然想不起来,那我提醒你一下。”
纪茴枝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贺流景呵呵冷笑着开口,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
“道貌岸然。”
“仗势欺人。”
“贪图美色。”
……
纪茴枝后颈渐凉,身体逐渐僵硬。
她不过是给任清念上了点眼药,想让她帮忙把卖身契要回来,怎么这么快就骂到贺流景面前了?
贺流景掀了掀茶盖,冷笑一声:“我这棵铁树只为一人开了花?”
纪茴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