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变成鬼已经6个多小时了,寡知道薛老头的事迹,对自己的身份仍一无所知。
她摸摸全身,竟没摸出一个铜板。
“我好像连一个冥币都没有,你说我在冥界开个整容医院把你做典型病例,会不会暴富。”
“?暴富你个头,你咋变得这么能做梦。
容貌无法变更,除非改变遗像。
你怎么不说你投胎一遭,叫我那鳖孙给我重新画一张呢你,我定给你万两冥币。”
季安栀:“老头,你放心,如果我不幸活了,我一定会再死回来看你的。”
薛老头:?
根本聊不下去。
薛老头长叹一口气:“不切实际。只有跳进轮回井才能回到凡界,但别说轮回井,整个冥界都被封了五百年。
除非你是大罗神仙转世,是被天道选中的宠儿,能冲破这结界……”
他话音未落,季安栀的脚下忽然猛烈一震。
血红的阵法自她脚边如蛛网般密密麻麻延展开,每一道红痕里都翻涌出鲜红的血。
季安栀一懵。
地上忽然激光般投射出万丈光幕,直通云霄。
乌糟糟的云被捅穿,漏下不属于冥界的浓重阳气,蛰地薛老头子生疼,嗷嗷呜呜到处躲。
只眨眼间,阵法便消失。
一根银白的长发飘落,蜷在地上残留的脚印里。
薛老头:O-O
半晌,薛老头方弯腰凑近,抬手叩叩地面,忽然声嘶力竭:“白丫头!你去哪了?!你是不是真回阳间了?
叫那该死的鳖孙给我重画一幅遗像!
我能不能追上隔壁王老太太就全靠你了!”
*
季安栀感觉自己像一根苗,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揠苗助长,把她整根苗使劲往上一拔。
等她回过神,整只鬼“啵”的一声,被人从地缝里扯了出来。
阴霾漫卷的天空投下骇人的红光。
狂风席卷,将尘土吹成灰色的浪。
树木被连根拔起,消散于冲天的灵力中,原本茂密的森林平白无故空出一圈荒原,鲜红的阵法纹路燃烧着野草。
阵法的正中心,有一小小的身影,稳稳立在一波一波呼啸的风浪中。
他身着神圣凌然的金色海青,外披刺目的赤炎袈裟,一手持黄玉珠串,一手握着一柄比他高出两倍,在长风中猎猎作响、冒着鬼气的玄黑长幡。
“阿弥陀佛。”小少年竖起左手,手臂上的鲜血随风而飞,画出一痕诡谲的赤色,隐隐约约,连接着季安栀。
被溅上血珠的小脸,覆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淡漠,竟有几分看淡生死的从容。
“招魂幡竟真为他所用!”
“他这是……在用自己的血召唤恶魂!”
招魂幡,以血为阵,可号天下阴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