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日本东京警视厅。
樱田门总部大楼内,日光灯管投下惨白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咖啡混合的沉闷气味。
搜查一课强行犯三系的走廊里,电话铃声、键盘敲击声和警员们匆忙的脚步声交织成一片混乱的交响。
在这片忙碌中,走廊尽头那张褪色的蓝色塑料长椅上,坐着一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身影。
年仅14岁的绚濑绘里,如同一尊被遗弃的人偶,僵直地坐在那里。
她身上的白色芭蕾舞裙已被撕裂多处,裙摆上暗红色的血迹与干涸的精液混合成诡异的图案。
金色的长发黏连成缕,几绺发丝紧贴在她苍白的面颊上,发梢还挂着已经发黑的血珠。
她的双手——那双本该在舞台上轻盈起舞的手——指关节处布满擦伤和凝固的血痂,指甲缝里嵌着深红色的污垢。
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她裸露的肌肤:领口被粗暴撕裂,露出刚刚发育的胸脯,左侧近半个乳峰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乳尖因寒冷和创伤而微微发紫。
下身的芭蕾舞短裙根本无法遮掩被撕破的连裤袜裆部,红肿的阴唇若隐若现,一道白浊的精液正从尚未完全闭合的阴道口缓缓流出,沿着她的大腿内侧,污染了原本洁白的丝袜。
绘里仿佛对这一切浑然不觉。
她的双臂紧紧环抱着一个熟睡的小女孩,那孩子约莫六七岁,有着与她相同的金色秀发,此刻正安静地枕在绘里的大腿上。
绘里的右手有节奏地轻抚着妹妹的头发,动作机械而麻木,仿佛这是她与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
警员们抱着文件匆匆走过,偶尔有人投来一瞥,但很快又移开目光。在这个每天都要处理无数罪案的地方,同情心早已成为一种奢侈品。
直到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片区域的喧嚣。
那双锃亮的黑色牛津鞋踏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富有韵律的“踏、踏、踏”声,最终停在了绘里面前。
绘里缓缓抬起头,空洞的蓝色眼眸里映出来者的模样: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身着一套剪裁得体的黑色休闲西装,白色衬衫领口系着一条深灰色领带。
他手中握着一柄精致的黑色长伞,伞尖轻轻点地。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那双灰褐色的瞳孔里没有常人见到此情此景时应有的怜悯或震惊,只有冷静的审视。
男子的目光在绘里身上短暂停留,扫过她被撕裂的舞裙,在她裸露的胸口停留一瞬,最后定格在她右手食指上一小块不自然的空白处——那里原本应有的血迹仿佛被什么东西蹭掉,露出底下苍白的皮肤。
他想起情报中的描述:这个女孩在遭受杀害她父母凶手强奸的过程中,趁凶手在她体内射精时精神松懈的瞬间,徒手夺过枪支,冷静地击毙了杀害她父母的凶手,保护了她自己和妹妹的性命。
“芭蕾?”男子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很优雅的选择,真好。”
绘里没有回应,只是继续梳理着妹妹的头发。
“在失去重要之物时,”男子继续说,每个字都清晰而克制,“人们最容易产生的是‘怜悯’。但最难以面对的,是‘真相’。因为相对于‘悲伤’而言,这世上从来没有‘简单’的答案。所以,我想对你坦诚相告,可以吗?”
然而回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
绘里只是稍稍抬了抬眼,那双曾经明亮的冰蓝眸如今如同蒙尘的宝石,黯淡无光。
“好吧。”男子轻叹一声,在长椅的另一端坐下,与绘里保持着一个恰当的距离。
“你的父母是很了不起的人。他们一直希望你和妹妹能过上幸福、安宁、自由的生活,不必像他们曾经那样在夹缝中求生。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
绘里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这是她听到父母相关话题时唯一的反应。
“现在…他们被从你身边夺走了,对此我无能为力。”男子的声音依然平稳,但隐约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沉重,“我能做的,就是带你去见他们的‘家人’,那些人会照顾你们。”
他伸出右手,手掌宽大,指节处布满老茧,显然是长期握持某种工具所致。
绘里终于转过头,直视男子的双眼,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和我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