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道长文采斐然,连陛下的请求都拒绝了。
这要是能求得一幅墨宝,岂不是能討得陛下欢心。
大胤崇文抑武。
天子更是喜好诗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就连位高权重的严阁老,也是写得一手好诗词,这才得以入了內阁。
守门的小道士何曾见过这等阵仗。
嚇得面如土色,死死抵著那扇单薄的观门。
如同惊涛骇浪中一片隨时会被撕碎的叶子。
观內深处,那间供奉著三清香炉的寮房。
此刻却成了风暴眼中唯一诡异的平静之地。
陆沉舟跪坐在一个旧蒲团上有些无奈。
“师傅,您可得救救我啊!”
老道长却如同一尊入定的神像,对身后的哀求置若罔闻。
身上依旧是那件洗得发白、单薄的灰布道袍,宽大的袍袖垂落身侧。
寮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大师兄无念走了进来,脸上带著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他躬身行礼,走到玉衡子身侧,微微俯身,声音压得极低。
“师傅,严阁老、张尚书、还有汴梁巨贾沈九万。。。。”
“都在观外候著。”
“严阁老说,愿以千金求师弟一幅墨宝,不拘內容。”
“那沈九万更是。。。。。。抬了整箱的金锭。。。。。”
无念的声音里,充满了一丝无奈与对外界的荒诞。
老道长没有动,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起。
窗外鼎沸的声浪,未曾在他沉静如水的面容上激起半分涟漪。
许久,玉衡子沧桑的声音缓缓响起。
“无尘。。。。。。”
陆沉舟顿了顿:“弟子在。”
老道长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瞭然,隨即化为更深的嘆息。
“你下山去吧。”
窗外的喧囂,似乎因这为这句短暂地滯涩了一下。
“下山?”
陆沉舟疑惑,师傅这是要赶他走?
“弟子未曾做错事,为何要赶弟子下山?”
“请师傅明示。”
玉衡子默默直起身,望著他的眼神,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