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该释怀了。
强求不得的,终究要放手。
他已然释怀,为何自己还要执著。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是错的。
她踉蹌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
陆沉舟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頷首,算是最后的告別。
然后,他转过身,拾起了那把靠在石阶旁的竹扫帚。
不再看她,目光落回石阶上的浮雪上。
手腕微动,竹帚的细枝划过冰冷的石面。
发出沙沙沙的轻响。
纳兰初见站在原地,泪水无声地流淌。
她看著那个灰布道袍的背影,看著他专注清扫浮雪的侧影。
那单调的扫雪声,像温柔的潮汐,一遍遍冲刷著她心中那片狼藉的废墟。
不知过了多久,泪水终於止住。
脸上残留著冰冷的泪痕,被山风一吹,微微刺痛。
心口那剧烈的衝撞感也平息下去。
只剩下一种带著钝痛的疲惫,以及疲惫之下。
一种前所未有的。。。。。轻鬆。
她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灰袍扫雪的背影。
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没有道別,没有回头。
纳兰初见缓慢地转过身,一步一步。
踏著来时留在雪地上的足跡,向著院外,向著下山的路走去。
阳光落在她身上,在雪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身后,那沙沙沙的扫雪声,依旧不疾不徐地响著。
如同亘古不变的背景音,追隨著她的脚步。
又渐渐被山风吹散,融入终南山永恆的寂静里。
山风捲起细碎的雪沫。
追逐著足跡的边缘,一点点地將它们温柔地覆盖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