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想办法出去。
我仔细看了看屋子。这是老房子,窗户是木头的,插销是旧的。我走到窗边,试着掰了掰插销,有点松。
我心里一动。也许,可以从窗户出去?
可窗户外面是院子,院子门被锁着,就算从窗户出去,也出不了院子。
除非……从院子的墙头翻出去。可外面有人守着,翻出去肯定会被发现。
我又泄了气。
天黑了。外面的人换了班,还是守着。院子里黑漆漆的,只有远处传来几声狗叫。
爸和妈坐在屋里,没开灯,就那么坐着,谁也没说话。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耳朵贴着墙,能听到外面守着的人在聊天。
“……二伯说了,只要看好人,事成之后给咱每人两百块……”
“……张老栓也说了,要是成了,再请咱喝酒……”
“……这玲子也是,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犟……”
他们的话,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原来,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件可以买卖的货物。用我的婚事,换钱,换酒,换好处。
我悄悄爬起来,走到窗边,又看了看那个旧插销。也许,这是唯一的希望了。
我试着用手掰,插销很旧,锈得厉害,稍微一用力就有点松动。我不敢太用力,怕弄出声音被外面的人听见。
我找来一根细铁丝,是以前修家具剩下的,藏在抽屉里。我用铁丝慢慢捅插销,想把它弄开。
可试了半天,也没成功。插销太死了。
我有点泄气,坐在窗边,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难道,我真的逃不掉了吗?
就在这时,我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好像有人往这边走。我赶紧躺回床上,假装睡着了。
脚步声在窗外停了。有人在外面说话,是二伯的声音:“看好了,别让她耍花样。明天张老栓就来送日子,后天就过门。”
后天?这么快?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们连日子都定好了!
“知道了,二伯。”守着的人说。
二伯又说了几句,脚步声渐渐远了。
我躺在那里,浑身冰凉。后天就要过门?我绝对不能让这事发生。
我必须在明天之前逃出去!
我又爬起来,走到窗边,拿起铁丝,继续捅插销。这一次,我用了更大的力气,手指被铁丝勒得生疼。
突然,“咔哒”一声轻响,插销开了!
我心里一阵狂喜,差点叫出声来。我赶紧捂住嘴,小心翼翼地推开窗户。
窗户“吱呀”一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楚。外面守着的人好像听到了动静,问:“啥声?”
我赶紧停下,屏住呼吸。
过了一会儿,外面没动静了。估计他们以为是风吹的。
我慢慢把窗户推开一条缝,往外看。院子里黑漆漆的,墙角的阴影里,好像有个人影在晃动,应该是守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