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道赤红色的身影比她更快!
就在扶摇的利爪即将触及凌霜的前一刻,胡月璃已经瞬移到了凌霜身前。抬起一条修长的腿猛地向扶摇的腰腹踹去。
“滚开!”
扶摇瞳孔一缩,攻势被迫中断,双臂交叉护在身前,硬生生接下了这一脚。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如同重锤擂鼓,在小小的客栈房间里炸开。强烈的气劲以两人为中心轰然扩散,吹得桌上的碗碟“哗啦”作响,槐桉和凌霜都被这股劲风逼得后退了半步。
扶摇被这一脚踹得倒飞出去,双脚在木质地板上划出两道深深的沟壑,直到后背撞上墙壁才堪堪停住。她只觉得双臂发麻,气血翻涌,脸上写满了震惊。
“狐妖?”扶摇眉头皱起,“道行不浅。居然跟道士走到一起。”
“现在才知道?晚了。”胡月璃缓缓站起身,将惊魂未定的凌霜护在身后。
“敢动她,我不管你是什么鸟,今天都把你毛拔光了做成鸡毛掸子。”
“好大的口气!”扶摇被彻底激怒,周身黑气缭绕,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亮得骇人,“我倒要看看,你这只狐狸有什么本事!”
话音未落,她的双手化作了锋利的鹰爪,直取胡月璃的面门,利爪划过之处,空气被撕裂开来。
胡月璃冷哼一声,身后数条华丽的白色狐尾若隐若现,赤红色的妖火缠绕在她指尖。她迎着扶摇的利爪,简简单单地一掌拍出!
一时间,小小的房间内,黑色的风刃与赤红的妖火激烈碰撞!两人拳脚相交,每一次碰撞都爆发出沉闷的响声。桌椅板凳在她们逸散的妖力下倒的倒,碎的碎,整个房间摇摇欲坠。
扶摇的攻击大开大合,凌厉而致命。而胡月璃看似处于下风,实则每一招都暗藏杀机,以最小的代价,毫不费力地化解对方狂暴的攻击。
凌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紧紧攥着符咒,却又不敢轻易出手,生怕自己的半吊子道术会误伤了胡月璃。
眼看两人越打越凶,杀气也越来越重,槐桉终于忍无可忍。
“扶摇!你给我住手!”她用尽全身力气,厉声喝道。
正与胡月璃对了一掌,各自震退数步的扶摇,听到这声呵斥,动作猛地一僵。
扶摇心中的滔天怒火,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瞬间熄灭了大半。她看了一眼对面眼神冰冷的胡月璃,咬了咬牙,不甘地收敛了身上的杀气。
槐桉冲上前,用力地拉扯着扶摇的手臂:“别打了,她不是敌人,是我们的恩人。”
扶摇扭头对着槐桉低吼:“槐桉!她是个道士!你忘了当年那帮杂碎是怎么对我们的吗?你救一只狼,救一条蛇,我都不会管你!可你竟然帮一个道士说话,还把她当成‘恩人’?”
“她不一样!”槐桉用力地摇头,眼眶微微泛红,“扶摇,你听我说,是她救了我的命!”
扶摇发出一声嗤笑,“这个小丫头片子,看起来人畜无害,谁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嘴巴放干净点。”胡月璃的声音更冷了,“再让我听到一个脏字,我不保证你的爪子还能完整地留在你身上。”
胡月璃冷冷地盯着扶摇,随时准备再次发动攻击。
就在这时,一只微凉的手,轻轻地拉住了她的衣袖。
胡月璃的身体也随之一僵。
凌霜正站在她身侧,仰着头。
“月璃姐,”凌霜的声音很轻,“别打了……我没事。”
“好吧。”胡月璃深深地看了眼凌霜。
“老婆子我活了一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热闹的早晨。”一个苍老而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客栈的阿婆不知何时正倚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一杆长长的烟袋,正慢悠悠地往里填着烟丝。她看了一眼满地狼藉的房间,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致地咂了咂嘴。
“行了,扶摇丫头,”阿婆用烟杆指了指她,“我知道你心里有道坎过不去,可你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对客人动手。这小姑娘身上的气,干净得很,和那些心都烂了的牛鼻子,不是一路人。”
她又看向胡月璃,“还有你,狐狸丫头,火气也收收。在我这‘望山居’里,打坏了东西,可是要照价赔偿的。”
胡月璃撇了撇嘴,没搭话。扶摇则冷哼一声,走到窗边,双臂环胸,背对着众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
阿婆在门口磕了磕烟灰,慢悠悠地转身下楼,嘴里嘟囔着:“问世间情为何物,一物降一物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