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了,没有任何预兆,却又像宿命般必然。拉莱耶被刺中后的一切就好像慢动作镜头一样在赤井秀一眼中一帧帧播放,刀身没入拉莱耶腰腹的动作轻的可怕,仿佛只是情人间一个过分的拥抱。拉莱耶的眼睛骤然睁大,不是痛苦,而是某种难以置信的虚空,他像一片被风吹落的羽毛向后软去。别说柯南,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基德和劫匪看起来声势浩大,实际抛开酒店的财产损失不谈,除劫匪外人身伤害加起来一共五个轻伤,而伊恩奥森则是不声不响地一刀下去,光看深度和出血量,这伤就不会轻。赤井秀一冲了出去,他的世界在瞬间收缩,只剩那道下坠的银色身影,他接住拉莱耶,膝盖重重砸在湿冷的大理石地面。“还愣着干什么,把他带走啊!”中森银三忽然想到,在他被基德耍的团团转的时候,警视厅的其他同事每天面对的都是这样的八点档狗血剧情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抓一辈子基德其实也挺好,至少纯粹。萨勒琼斯上去一拳就把伊恩·奥森打翻在地,正想再补几脚的时候被中森银三手下的警察拦住无奈作罢:“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赤井秀一接住向后仰倒的拉莱耶,他半跪在地,刚好和被警察压着跪在地上的伊恩·奥森对上视线。伊恩·奥森的疯狂在那一刺后骤然平息,脸上只剩下一种虚无的、洞悉一切的平静。他的目光显示极度眷恋地一寸寸略过拉莱耶的脸,然后又缓缓移到赤井秀一脸上。两个男人的视线在血腥的空气中猛烈相撞。伊恩·奥森的眼神里没有嫉妒,没有愤怒,甚至没有杀意。那里面是一种更深邃更可怕的东西——一种对同类即将步入深渊的怜悯和笃定。——他在笃定什么?伊恩·奥森嘴角勾起一个极淡、近乎慈悲的弧度,声音轻的像叹息。“总有一天,你也会这样的。”“你会和我一样,宁愿带他走,也无法忍受失去。”伊恩·奥森的背影消失在警车里,赤井秀一却像被魇住一样迟迟不能回神。“怎么,爱上了?”拉莱耶虚弱的声音唤回赤井秀一的注意。“你怎么样?”赤井秀一低头一看,发现拉莱耶的血已经隐隐止住,对他的特殊体质又有了进一步的认知。“帮我把刀拔出来。”拉莱耶试了几次都没有力气:“拔出来就可以,我想休息一会儿。”他顿了顿,微微提高了声音:“让艾丽娅和我一起。”听到这句话,柯南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不是因为对艾丽娅不满,而是刚才拉莱耶被刺伤时,他发现艾丽娅脸上没有一点震惊悲伤的神色。“你不为拉莱耶哥哥担心吗?”柯南记得自己是这样问的。“为什么要伤心?”艾丽娅茫然地和柯南对视:“他们不是在玩游戏吗?”很难形容柯南听到这句话时的感觉,看着艾丽娅纯真的眼神,他忽然觉得不大对劲——奥森一家,都不对劲,包括拉莱耶。谁会把真实的伤害当做游戏?柯南很确定拉莱耶没有认知上的错误,而且艾丽娅这样亲近他,他为什么从来都没有纠正过艾丽娅?是为了保护艾丽娅纯真的性格,还是另有隐情?“艾丽娅,这不是玩”柯南刚想纠正艾丽娅,就听见拉莱耶的要求,只得暂时放弃。还是等明天再说吧,反正也不着急。艾丽娅就像个孩子一样,就算有什么错误也可以慢慢纠正。——自觉地把自己放在长辈角度,却没意识到即便是工藤新一也比艾丽娅小一岁的柯南想。“给我一个房间。”赤井秀一将拉莱耶抱起,快步向楼梯间走去。萨勒琼斯现在看谁都一脸火气:“为什么不去医院?跟你开房能疗伤吗?你是不是中国修仙小说看多了?”“是我不想去,”拉莱耶现在的声音弱弱地,让人觉得不满足他的要求就是罪过:“我以后会和你解释的,萨勒亲。”萨勒琼斯不满地撇嘴,但羽田康晴的事还没结束,刚才的闹剧过后,挪威代表团其余的成员全体搬去了赤坂离宫,一旦他们离开,绑架羽田康晴的那个组织估计就要行动了。“可是,既然那个组织的人要来,拉莱耶留在这里不会有危险吗?”赤井秀一摇头,脑海中再次闪过拉莱耶和琴酒在芭提雅地下拳场的画面,手臂微微收紧:“他已经被那个组织注意到了。”——所以只有把拉莱耶放在眼皮子底下他才安心。此时,跟在赤井秀一身后的艾丽娅突然扭头看向窗外。“怎么了?艾丽娅。”萨勒琼斯发现艾丽娅的动作,虽然都姓奥森,但艾丽娅和伊恩在他这儿显然有不同的待遇。“有人在看我。”艾丽娅轻声道。萨勒琼斯一愣:“难道是怪盗基德回来了?”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宴会厅的喧嚣被隔绝在身后,小泉红子站在寂静的露台上,月光将她酒红的长发染上一层清冷的银辉。她手中并未持有水晶球,但那末日般的景象——世界之镜碎裂,无尽黑暗从裂缝中涌出——早已在她脑海中燃烧了无数遍。而一切的线索,都指向了那个女孩——艾丽娅。在混乱来临之前,小泉红子就找到了艾丽娅,可她一直没有上前,因为太不像了。这个女孩有着典型的唐氏综合征面庞,眼神却像未被尘世沾染的湖泊,澄澈见底。而她的手腕上,正系着那条与水晶球所显示的别无二致的红绳。这样一个女孩,怎么可能带来水晶球预示的那个结局?小泉红子不愿相信。直到艾丽娅的哥哥被另一个哥哥刺伤,她听见了柯南和艾丽娅的对话。那种令人心里发寒的纯真,以及艾丽娅的哥哥受伤后不去医院却叫艾丽娅的选择艾丽娅的家人一定知道什么。可是,一个会为家人担心的,心智仿若孩童的女孩,真的会像水晶球里显示的那样带来灭世的不祥吗?可以改变的吧?至少在她真的做出极恶的事情之前,自己没有权力伤害她。再接触看看吧小泉红子纠结不已。赤井秀一撇去心中的激动,一手按在伤口周围,另一只手微微发力,匕首便被轻巧拔出。然后,他的视线凝固在拉莱耶敞开的衬衫下——那道深可见骨的创口正以违背常理的速度愈合。银白色的发丝黏在拉莱耶额角,腰腹处外翻的皮肉像被无形的手牵引着,赤井秀一能清晰看见断裂的毛细血管在蠕动中重新拼接,新生的淡粉色组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住裸露的肌肉,连最外层的皮肤都在几秒内抚平褶皱,最终只留下浅淡如旧伤疤的痕迹。他握着染血匕首的手僵在半空,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却依旧难免为之震惊。赤井秀一见过无数生死,却从未目睹过这般超越医学认知的景象。你还要看多久?拉莱耶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刚从剧痛中缓过的沙哑。他抬手抹去唇角的血迹,灰蒙蒙的瞳孔疲惫地合上:“帮我把门带上。”赤井秀一缓缓将匕首收起:“你对伊恩·奥森说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忽然出手。”“你真的想听吗?”拉莱耶躺在枕头上轻声道。“艾丽娅,你先出去等我一下好不好?”拉莱耶对艾丽娅笑了一下,两人对视的瞬间,艾丽娅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他们在奥斯陆时配合出来的默契。——猎物已上门,该让她咬钩了。小泉红子走上天台,一眼就看到了艾丽娅——金色的卷发软软搭在肩头,蓝色的眼眸像蒙了雾的湖泊,晶莹的泪珠正无声地滑落,砸在地面上。小泉红子走到她面前,带起一串细碎的银铃般的轻响。“眼泪可是很珍贵的东西,”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魔女特有的慵懒,却意外地温和,“尤其是从这样漂亮的眼睛里掉出来,会让月亮都心疼的。”艾丽娅抽噎着抬起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这一刻,赤魔女心中竖起的冰墙悄然裂开一道缝隙。她从随身的丝绒包里取出一块柠檬糖,剥开糖纸递过去:“为什么哭呢?”“我很:()吸血鬼在名柯的一百种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