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平虽时不时脑子抽风,但军事素养还是有的,梁山贼寇早已退走,追是肯定追不上的,指望自己带的这点人去攻打其老巢更不可能。
那不叫莽,是傻。
因而他转念一想,又问道:“可瞧见贼寇退走时去往哪里?”
知县想了想,十分肯定道:“回梁山泊去了,但听有士兵讲,贼人进城时曾分出一队人马往官道方向。”
闻言,董平一拍大腿道:“阳穀县!”
寿张知县:“?”
跟阳穀县有啥关係?
董平懒得跟他解释,立刻集结兵马出了县城,几乎以最快的速度前进,路上还心存侥倖道:阳穀乃是大县,肯定比寿张县坚持的更久,说不定来得及捞到战功。
然而,人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千把號子人著急忙慌,气喘吁吁地赶到阳穀县时,只看到城墙外一片狼藉坑洼,似是经歷过一场激战。
而那城门紧闭,城墙上隨处可见巡逻的士兵,明眼人一看便知此战的贏家是谁。
董平心下懊恼,合著这趟出来啥也没捞著,自己可在知府相公面前夸过海口,现在別说取显盖的脑袋了,他连个梁山小兵的腿毛都没见到,简直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
旁边一名心腹跟隨董平多年,此时看到主家脸色阴沉,眼珠转了几转,便上前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后者顿时双目放光,稍稍思索了一二,便挑出几名亲隨,说道:“你们隨我进城,其余人原地驻扎!”
城墙上,武松拿著董平差人送来的验符契,看了又看,问林克道:“见不见他?”
北宋时期,遵循“兵权分离、以文制武”的驻军制度,知县作为文官代表,拥有城池控制权,
如无知县命令,守军是可以拒开城门的。
林克想想后答道:“还是见见吧,再怎么说也算上官。
“也好,听人说董平武艺高强,正好藉机见识一番,”武松点了点头,“只是知县相公那边还需安排。”
董平来到县衙內堂时,看到知县谷守仁正在里面等著他,还有两人同时也在,其中一个轩昂大汉乃是武將打扮,另一个则是俊美少年,看著年龄也就刚及束髮。
那大汉一双虎目精光灼灼,董平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內心暗赞道:“好一个汉子,气势竟能比得上我。”
“都监请坐。”
谷守仁与董平见过礼,客气请对方落座后,开口说道:“本县今日遭遇梁山贼寇,有劳都监率兵马驰援,辛苦了。”
“职责所在,不必客气,”董平抱拳道,“方才我见城內各处安然无恙,可是贼人被击退?”
见谷守仁点头,董平忙又问道:“不知有否抓获贼人?”
谷守仁做知县多年,虽一直没升迁过,但也是老油条一根,董平屁股便知他要拉什么屎。
於是乾咳两声,端起茶杯说道:“我不知军事,这场仗是武知寨帮忙打的,想必都监听过他的大名,人称『伏虎太岁”的便是他。”
武松?景阳冈上打虎的那个!竟然是他?
董平闻言眉宇一挑,心里面那股自负劲登时有往上窜的苗头,俗话说的好,“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遇见个名头不弱於自己的人,有点想试试对方的斤两。
“景阳寨知寨武松,见过董都监,”武松不知董平在想什么,行了一礼道,“此番我军全歼梁山贼寇七百余人,杀死贼酋一名,擒获两名——。”
董平听了大喜,不等武松说完就打断:“此二人现在何处?”
“正羈押在大牢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