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想来,这朱富看著就不像吃过苦的人,只要往死里打终究会说实话。
其实,他想岔了——
原著里面,为了营救回乡探母的李逵,朱富直接就卖了“最是爱他”的师傅李云,往酒肉里下蒙汗药时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仰仗李云对他的信任,先陷之於失职放贼的祸难,此乃不忠;事后又劝人上梁山落草,此乃假义。
可怜李云武艺高强,大好前程毁於一旦,从县衙都头沦落成梁山匪寇,而且在山上的职位还是管住房的后勤岗。(起造修缉房舍)
纵观朱富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自己的个人私利,对得起他“笑面虎”的绰號。
並且他哥朱贵是梁山上的元老,所以朱富心里还存著侥倖,只要自己咬紧牙关不泄露目的,阳穀县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定然没法抵挡梁山军马的进犯。
半个时辰过去,时迁看著昏迷不醒的朱富,心里面泛起嘀咕:莫不是少爷猜错了?
“少爷,这人兴许说的就是真话。”他犹犹豫豫地说道,“都打成这样了也没改□。”
林克也有些意外,想不到普通拷问对朱富竟起不到什么作用,但获取情报並不只有“拷打”一种方法,换个思路同样能行。
於是他吩咐道:“去找罐蜂蜜涂满他脚底,然后再牵两头羊过来。”
几个狱卒面面相覷,不明这是什么操作,但上官有命只能去照做。
很快东西便被找齐,於是当朱富被冷水泼醒后,发现狱卒们正拿著刷子在自己脚上涂抹,一股子甜香的味道直往鼻孔里钻。
不详的预感涌上头,朱富忍著疼痛,刻挣扎起来:“你们要干什么?”
没人搭理他,狱卒忙完后起身,接著便见他们牵著两头山羊过来。
山羊闻到蜂蜜的味道,咩咩叫个不停,迫不及待要伸出舌头舔舐,狱卒手里的绳索绷得笔直。
“现在说实话还有机会,”时迁绷著脸道,“不然过会你想死都难。”
朱富紧咬著牙关,哀求道:“大人,我已经都说——”
“放羊!”
时迁懒得再费口舌,吩咐道。
人的脚底板是神经最敏感和密集的区域,除非神经大条,否则稍有骚扰便会生痒,令人难耐。
山羊的舌头在朱富脚底来回舔舐,无法言喻的痒感连绵不绝,一波波衝击著大脑,他连两秒钟都没抗住,疯狂大笑起来。
这还没完,要知道山羊舌头上有著密集排布的小绒毛刺,很快朱富的脚底板就被划破,出现刺痛的感觉。
这种时而麻痒,时而疼痛的双重刺激,简直让朱富崩溃,很快他便笑得呼吸困难,但又无法控制自己停下来。
那声音似笑非笑,又夹杂著哭腔和痛楚,时而高亢,时而呜咽,听得在场的人汗毛竖起,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至於始作俑者的林克,一早就躲了出去,免得耳朵受折磨。
“笑刑”的作用竿见影,不多时后时迁便从刑讯室出来,面色复杂来到林克跟前,低声说道:“少爷,问出来了,三日后梁山大军將至,朱富负责里应外合,在县城里面放火製造混乱。”
林克眉毛一挑:这不是元宵节那一套么,怎么还来?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劲,上次梁山纵火来的可不止三个人,如今阳穀县的防备比之前更严—吴用会想不到这点?
“没別的了?”林克不死地问道,“有具体的进攻时间没?”
时迁摇摇头:“人已经快不行了,应该全部招了,没有详细时间,只说夜里子时开始放火,然后寻机撤退。“
不是,这也太儿戏了吧!
林克有些难以置信,阳穀县可不是个小县城,光城墙就高两丈五尺,而且还有景阳寨扼守官道,梁山这是打算做什么,从寿张县开始一路打过来吗?
治下县城被贼寇攻打,必然会惊动东平府,说不得立刻就要出兵援救,要知道本州的兵马都监可是双枪將董平,虽然人品不咋地,但一身本领却是实打实。
哪怕梁山军会飞,一天之內也到不了阳穀县,此时的梁山又不似后来宋江掌权时的兵强马壮,有那个能耐抵挡东平府的正规军么?
林克想不明白里面的道道,时迁见他沉默良久,忍不住出言询问道:“少爷,我们该怎么办?”
“兵来將挡水来土掩唄,”林克下意识回了一句,他的想法挺简单。
不管最后梁山能不能来,自己提前做好防备总该没什么问题。
於是他吩咐时迁道:“你安排几个脚程快的手下,从今天开始日夜监视官道,发现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