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几乎占据了半个楼层的书房。
高耸的书架直抵天花板,上面密密麻麻地塞满了各种厚重的精装古籍。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纸张与灰尘混合的,古老而沉闷的气息。
宿珩走到一张巨大的书桌后,拉开椅子坐下。
他闭上眼,将意识沉入这片属于肖靳言的心门世界,感受着这里无处不在的,压抑而疯狂的规则。
这里的一切,都围绕着“猎杀”与“被猎杀”展开。
他是唯一的猎人。
而那些被困在这里的玩家,包括肖靳言,都是他的猎物。
【规则二:您只在“侍寝”时进食,在您的客人情意最浓时,享用那颗温热的,跳动的心脏,会更加美味】
那条冰冷的规则,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情意最浓时……
宿珩的眉心轻轻蹙了一下。
他睁开眼,目光落在书桌上摊开的一本古老相册上。
随后伸出手,翻开了那本相册。
相册里,贴着一张张黑白的老照片。
照片上,是同一个穿着白色蕾丝礼服的,脸色苍白的年轻贵族。
是“阿诺斯公爵”。
他时而站在古堡的窗前,神情忧郁地眺望远方。
时而坐在钢琴前,指尖轻抚琴键。
每一张照片里的他,都俊美得如同画中人,却也孤独得像个幽灵。
宿珩一页一页地翻看着,直到最后一页。
那是一张双人合照。
照片上,“阿诺斯公爵”不再是一个人。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身形高大的男人。
那个男人背对着镜头,只留给世界一个模糊的,看不清面容的背影。
可宿珩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是肖靳言。
照片的下方,用漂亮的羽毛笔,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
【我的爱人,我的晚餐。】
宿珩看着那行字,指尖无意识地,在照片上那个高大的背影上,轻轻摩挲着。
他忽然明白了。
这个所谓的“血色古堡”的副本,并非单纯的杀戮游戏。
它是一个不断重复的,充满了绝望与悲剧的循环。
阿诺斯公爵爱上了不该爱上的猎物,最终却不得不亲手将他吞噬。
而这份爱与绝望,又成了滋养这座古堡,让悲剧一次又一次重演的养料。
肖靳言,就是被这个循环选中的,新的“猎物”。
而宿珩自己,则成了那个执行悲剧的,新的“阿诺斯公爵”。
他需要打破这个循环。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轻轻叩响了。
是那个女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