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和风雪,是他必须面对的现实,是父母的药费,是孩子的开销,是无处可躲的冰冷压力。”
肖靳言的目光沉了下来,总结道:“一个循环往复的刑场。”
宿珩嗯了声,表示赞同。
话音未落,风雪又一次转为瓢泼的暴雨。
冰冷的雪水混合着雨水,将男人彻底浸透。
他像是被扔进了冰冷的海水里,只能大口喘息,每一次呼吸都灌进满口的绝望。
那些恶毒的声音,随着雨声变得更加清晰、更加刺耳。
紧接着,这个循环开始加速。
烈日,风雪,暴雨。
三种极端的天气如同走马灯般疯狂切换,每一次转换都变得更加迅速,更加暴戾。
张文强在铁轨上翻滚着,时而被烤得蜷曲,时而被冻得僵直,时而又被雨水冲刷得毫无生气。
他的身体,因为这极致的痛苦、愤怒和绝望而剧烈地痉挛着,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
盘踞在铁轨旁的黑色怪物,同样如此。
肖靳言看着这一幕,眼神冷得像冰。
“他快撑不住了。”
随着肖靳言声音落下,张文强仿佛受到了某种巨大的刺激。
他死死抓着头发,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神经质般的嘶吼着:
“我不能停下来!”
“我一旦停下来,一切就都完了!”
“我不能停!”
肖靳言的眉头紧紧锁起,这股庞大的负面情绪冲击,即便是他,也感到了一丝压力。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幻象。
而是心门主人用他全部的绝望和怨念,在规则碎片的干扰下,凝聚而成的真实领域。
这种情况会变得相当棘手。
但就在这时。
一只冰凉的手,轻轻地搭在了肖靳言的后腰上。
是宿珩。
他在这股如狂风暴雨般的负面情绪冲刷下,脸色苍白如纸,连嘴唇都没有几分血色。
但他的眼底,却看不到丝毫的畏惧。
那双清冷的眼眸在混乱的光影中,仍然平静地注视着那个近乎崩溃的男人。
肖靳言后腰微微一麻,不过他没有回头。
宿珩的手只是短暂地停留了片刻,便收了回去。
他赤着脚,一步一步地踩着铁轨,越过那些紧盯着他的黑色怪物,沉默地走到了张文强的面前。
“喂。”
宿珩站在男人身前。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精准地划破了所有嘈杂的噪音。
张文强猛地抬起头,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
宿珩无视了他那几乎要将人吞噬的目光,只是平静地陈述着一个事实。
“你杀了人。”
张文强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