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轮恐怖的烈日,似乎又要回来了。
宿珩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肖靳言和乐康,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雨停了,该走了。”
……
三人重新踏上公路。
雨后的天空短暂地清爽了片刻。
但没走多久,乌云很快散尽,烈日再次高悬,无情地炙烤着大地。
湿漉漉的路面迅速蒸腾起白色的水汽,混杂着柏油路被暴晒后的刺鼻气味,让空气变得更加闷热黏腻。
好在经过了短暂的休整和睡眠,三人的体力都恢复了不少。
尤其是宿珩和肖靳言,脚程明显比之前快了许多。
乐康虽然依旧有些虚弱,但在求生欲的驱使下,也咬牙紧紧跟在两人身后。
即便如此。
在这样的暴晒下持续行走,依旧是对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
汗水很快再次浸透了他们的衣衫,紧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令人烦躁的湿热感。
时间在单调的行走中再次变得模糊。
不知又走了多久。
就在乐康感觉喉咙再次干裂得快要冒烟,视线也开始因酷热而微微扭曲时,走在最前面的肖靳言,脚步再次一顿。
宿珩和乐康立刻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在前方公路的一侧,蒸腾的热浪之中,隐约出现了一个独立的、方方正正的轮廓。
那东西看起来很突兀,像是一间被人从某栋楼房里,硬生生抽离出来的单独居室,孤零零地杵在路边。
一扇门,没有关。
随着距离的拉近,门前的景象也逐渐清晰起来。
两个小孩,一男一女,正站在门口。
女孩看起来大约十一二岁的年纪,穿着一件碎花连衣裙,此刻正瘪着嘴,眼圈通红,哇哇大哭。
她旁边站着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男孩,穿着背心短裤,手里捏着一根已经舔了一半的棒棒糖,正手足无措地看着哭泣的女孩,小脸上满是慌乱。
女孩的脚边,散落着一个布娃娃的残骸,脑袋和身体已经分家,棉花内芯露了出来。
显然,是小男孩闯了祸。
“呜呜呜……我的娃娃……你把我的娃娃弄坏了……呜呜……”
女孩的哭声尖细,带着孩童特有的穿透力,在这空旷炙热的公路上显得格外刺耳。
小男孩急得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姐姐,你别哭了……”
他想把手里的棒棒糖递给女孩,女孩却一把挥开,哭得更凶了。
许是女孩的哭声实在太大了,门内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喝骂。
“哭哭哭!”
“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吵死了!”
话音未落。
一个穿着鲜艳吊带裙,浓妆艳抹的女人踩着一双细高跟鞋,从门内快步走了出来。
她头发烫成时髦的大波浪,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底,眼影和口红的颜色都十分夸张。
女人一出来,便一眼看到了地上散架的布娃娃,柳眉倒竖,伸手就揪住了小男孩的耳朵,用力一拧。
“你个小兔崽子!又把姐姐的东西搞坏了是不是?看我不打死你!”
“哇啊——痛!妈妈我错了!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