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一头极具耐心的孤狼,安静地蹲守在窗台之下,身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周围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从远处传来的几声犬吠,更添深夜的寒意与诡谲。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内的灯光终于熄灭了。
又过了一阵,从房间里隐约传来了刘芳均匀而轻微的鼾声。
她终于睡着了。
肖靳言缓缓站起身,轻微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从破旧的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根细长的铁丝。
这还是他先前在桥洞的地方顺手捡的。
他走到那扇木门前,将铁丝探入老旧的锁孔,细微的金属刮擦声在寂静的夜里几不可闻。
门锁被轻易撬开。
肖靳言推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如游鱼般闪身进入屋内。
房间里一片漆黑,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和陈腐的气息。
他微微眯眼,强大的夜视能力让他很快适应了黑暗,仔细打量这间民房的布局。
这是一个小小的套间。
外面是刚才他通过窗户看到的那个小客厅,里面还有一扇门,此刻紧闭着,想来是刘芳的卧室。
客厅里空荡荡的,除了那张堆满杂物的桌子和一张孤零零的板凳,几乎再没有其他东西。
肖靳言的目光落在那张合影上,照片上的小女孩,他依稀记得。
在梧桐街道那些铺天盖地的寻人启事中,他见过这张脸,不止一次。
他的视线从照片上移开,转向客厅另一侧。
那里,还有一扇门。
与刘芳卧室那扇普通的木门不同,这扇门的门把手上,赫然挂着一把锈迹斑斑,却异常厚重的铁链锁。
肖靳言的眸光沉了沉,他迈步朝着那扇上了锁的房间走去。
刚靠近几步——
“呜呜……放我出去……”
“求求你,放我出去吧……”
一阵压抑而沙哑的哭喊声,伴随着铁链被用力拉扯时发出的“哗啦啦”的刺耳声响,突然从门后传了出来。
那声音听起来稚嫩,带着哭腔,分明是个小女孩的声音。
肖靳言心中忽感不妙。
果然,几乎就在哭喊声响起的瞬间——
里间卧室突兀地响起刘芳被吵醒后,猛然翻身下床的动静。
肖靳言暗道一声不好,不再犹豫,立刻转身,以最快的速度退出了房屋,并轻轻将门带上。
他刚退到窗台的阴影下,刘芳开门出来,客厅的灯“啪”的一声被拍亮。
昏黄的灯光从门缝和窗户透了出来。
刘芳警惕地看了一眼客厅,见没有任何异常,这才快步走到那扇挂着铁链锁的房门前,从睡衣口袋里摸索着,掏出了一串钥匙。
钥匙碰撞发出叮当作响的清脆声响。
她从那串钥匙中熟练地摸出其中一把,插入了铁链锁的锁孔。
“咔嚓。”
铁链锁应声而开。
刘芳推开门,昏黄的灯光瞬间涌入那个漆黑的小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