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林致微微一愣。
肖靳言继续说道:“毕竟,你是医生,上午又帮宋明丽处理了伤口,她对你的信任度,应该会比对我们高一些。”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
徐林致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交给我吧。”
说完,他不再犹豫,转身便快步朝着楼下走去。
看着徐林致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宿珩和肖靳言对视一眼,也转身离开了资料室。
二楼。
走廊的空盒子,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202病房的门紧紧闭着。
门内,隐约能听到杨桂芬的说笑声,间或夹杂着胡旺祖时不时发出的几声含混不清的咕哝。
那笑声听起来无比温馨,却在这阴冷压抑的疗养院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宿珩和肖靳言并没有在202门口过多停留,他们径直走到了203病房门前。
宿珩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肖靳言直接伸手推了推门,门并没有锁,而是虚掩着,轻轻一推便开了。
房间里空荡荡的,老根儿那张简陋的单人床空着,床底下那片熟悉的阴影里,也不见他蜷缩的身影。
他居然不在。
就在两人准备退出去的时候,走廊尽头的厕所方向,传来一阵轻微的冲水声。
紧接着,胡文庭从那间昏暗肮脏的公共厕所里走了出来。
他手里拿着一张雪白的纸巾,正仔细地擦拭着手指,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副温和有礼的模样。
只是——
在看到宿珩和肖靳言时,他的眼神明显顿了一下。
胡文庭对着他们二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脸上的神情却显得有些不太自在。
他没有多说什么,快步从两人身边走过,径直推开202的房门,走了进去。
宿珩的目光落在胡文庭消失的背影上,鼻子忽然轻轻皱了皱。
他压低声音,对身旁的肖靳言道:“他身上,有股血腥味。”
很淡,几乎微不可闻。
肖靳言“嗯”了声,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显然也闻到了。
几乎在宿珩话音落下的同时。
肖靳言二话不说,迈开长腿,周身的气息陡然一沉,径自朝着厕所方向走去。
宿珩紧随其后。
厕所里光线昏暗,一股浓重的尿味,混合着铁锈的气息扑面而来。
只见角落里,老根儿蜷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额角淌着鲜血,将他本就杂乱干枯的头发黏成一缕缕,狼狈不堪。
他双眼紧闭,脸色灰败,精神看起来十分恍惚,只剩下一丝微弱的呼吸。
肖靳言快步上前,蹲下身,伸手探了探老根儿的颈动脉。
“还有气,但很虚弱。”
肖靳言迅速翻看了他全身,除了头上那道正在渗血的伤口,身上倒是没有其他明显的外伤。 那伤口看起来像是被什么钝器砸过,皮开肉绽,好在似乎并不致命。
他沉声道:“只是皮外伤,没有性命之忧。”
宿珩的目光落在老根儿额头那道清晰的伤口上,不禁想到了刚刚从这里走出去的胡文庭。
“难道……是他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