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模样,活像是下一秒就要因为无法呼吸而断气,与煤气中毒的濒死状态别无二致。
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景象,让离她们最近的张春和吓得魂飞魄散。
他“嗷”的一声怪叫,屁股下的椅子被他蹬得向后猛地滑开半米远,差点摔倒。
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剧烈哆嗦着,伸手指着三个女孩,却被巨大的恐惧扼住,半天也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相比之下,肖靳言和宿珩的反应堪称镇定。
两人都没有动,甚至连姿势都没变。
他们的目光锐利如刀,仔细观察着这诡异惊悚的一幕,眼神里带着冷静的审视和快速的分析。
这绝非简单的恶作剧,更像是一种刻意的……重演。
或者说,是一种饱含恶意的警告。
而就在三个女孩表演这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时,一直蹲在角落里默默敷脚的王秀珍,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中。
她猛地丢开手里的冰袋,双手痛苦地抱住了头,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
“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她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声音破碎,充满了无法排解的绝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下一秒,她像是再也无法承受这无形的酷刑,猛地从地上爬起来。
她甚至顾不上脚上的伤,踉踉跄跄地冲回了狭小的厨房。
“砰”的一声闷响,厨房门被她从里面死死关上,将自己彻底隔绝。
客厅里,三个女孩仿佛对母亲的崩溃和逃离视若无睹。
她们脸上那恐怖的铁青色和窒息的模样,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前后不过几秒钟,又恢复了先前那种带着点狡黠的平静,仿佛刚才那骇人的一幕从未发生。
大妮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
她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回到宿珩他们三人面前那几乎没动过的汤碗上,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汤要凉了,凉了就不好喝了。”
宿珩看也没看她,直接伸手将自己面前那碗散发着古怪气味的汤,推到了大妮面前。
张春和见状,也顾不上自己那如同擂鼓般狂跳的心脏,连忙有样学样,小心翼翼地端起自己的汤碗,双手有些发抖地放到了旁边一直眼巴巴看着的三娣面前。
桌上只剩下肖靳言面前那一碗。
二妞从刚才起就一句话没说过,此刻眼巴巴地望着肖靳言的汤碗,小脸上满是渴望。
肖靳言屈起手指,不轻不重地敲了敲粗瓷碗壁,发出清脆的“叩叩”声。
他看着二妞,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想喝吗?”
二妞立刻用力点头,眼睛都亮了几分。
“那就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二妞闻言,脸上露出些许为难,她伸出小小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然后用力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法说话。
“天生的?”肖靳言问。
没等二妞再做表示,旁边正端起宿珩那碗汤,埋头“呼噜呼噜”大口喝着的大妮,抬起头来。
她嘴里含混不清地说道:“……是被憋坏了,后来就不会说话了。”
肖靳言的眼神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关键信息。
他没再追问,伸手将自己面前那碗汤推到了二妞面前。
二妞脸上立刻绽放出喜悦,迫不及待地端起碗,和两个姐妹一样,小口却飞快地喝了起来,喉咙发出满足的吞咽声。
三个女孩很快将各自碗里的汤喝了个精光。
她们甚至还学着老太婆和男人的样子,将碗口沾上的汤汁舔了个干干净净。
随后,她们熟练地将碗底剩下的一点混着骨头渣的汤底子,一股脑地倒进了各自剩下的小半碗米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