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从鼻腔里溢出的一个音调,威慑力却很大。
“知道了。”
老陆总说他脾气臭,裴铮觉得,可能是遗传。
他的症状比起裴铮云,还好上许多。
刚刚倒出的药很烫,凉了一会后,他才端着瓷碗上了楼。
敲响次卧的房门。
好几声都没有人回应。
裴铮便拧开了门把手。
房间里亮着那盏落地的暖色灯,温棠正窝在床上,睡的脸蛋红扑扑。
裴铮的脚步不由放轻,缓缓走到床沿,将瓷碗小心地置在柜前,空出手去探上温棠的额间。
比刚刚还热了些。
被窝里的温棠像只脆弱的小猫,蓦地睁开眼。
声音也变得孱弱:“小叔”
“药好了,喝完再睡。”裴铮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能用这么柔的声线讲话。
温棠点头,双手撑着床单支起上半身。
男人坐在床沿,将柜上的瓷碗端起。
温棠揉了揉眼,意识还是糊里糊涂的,伸过手去接碗。
盛着汤药的瓷勺却已经喂到了嘴边。
温棠低眸,呆呆地看着嘴边的瓷勺,抿抿唇。
“我凉了一会,不烫了。”裴铮以为下小孩是怕烫。
“小叔,你喂我喝药啊。”温棠呆呆地抬起脑袋,问他。
裴铮的冷眉微微一蹙。
改的还挺快
“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
“什么时候去学校报道?”
“下午吧。”
二人一问一答,一前一后的走进客厅。
公寓的装潢属简约样式,却无处不透露着精致。
一尘不染可以倒映人影的玻化砖,茶几上整齐方正的桌布。
更令人挪不开眼的,是沙发后那一墙的书架,还有电视机墙也被改成的一面书墙。
温棠第一次见到家里有这么多书架和藏书的,不由自主的走向那面书墙。
想起周临和自己介绍过,裴叔是个作家,很有才华,就是脾气不大好。
作家的家里有这么多藏书也就不奇怪了。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大外甥?”裴铮从茶几上的玻璃水壶里倒出一杯温热的茶水,递给立在书墙前的温棠。
裴铮叫自己“大外甥”的语调很搞怪,他听着,弯眼笑起来,接过水杯:“我叫温棠,七八九的九,平棠的棠,裴叔可以叫我小九。”
他其实有点想问这里头有没有裴叔自己写的书,但又怕会不会有点冒犯,抿抿唇还是没问出来。
“裴铮,黄绿铮的铮,山河的山。”男人依葫芦画瓢,也介绍起自己。
“我知道,小舅介绍过的。”温棠握着水杯,被男人对对子般的自我介绍逗的笑意更深。
“我以为那家伙只介绍我是姓裴的大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