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窕却衝著他的方向,及其细微不明显地摇了下头。
她根本没有想过要抵抗,甚至没有过於激动的情绪。
整个过程显得平静又心如死灰,就像情绪已经没有起伏一般。
只是被压著转身的时候,用与方才一样的语气,吐出自己剩下的话。
“我不知大兆何时能平息战火纷爭,可若为大兆出生入死的將士都如此下场,那朝廷还令人指望什么?”
她一句为钟家,为自己辩解的话都没有。
可话说完时,那些原本盯著她的百姓,都在眼中升起了一抹愤怒,转而望向城墙上身居高位的天子。
钟窕自始至终都没想过司徒澈今日会认下罪责。
他但凡低下头,那朝廷就会迅速失去百姓的信赖。
所以她做好了会被迁怒的后果。
但那有什么关係?
她不在乎被迁怒。
帝都长街一片狼藉。
钟氏楞楞地看著自己的女儿,下人们不断在磕头,求皇帝赎罪,求他饶自家大姑娘一死。
百姓们显然在巨大的衝击中还未回神过来,以秦满为首的將领失魂落魄。
钟窕被带走时回了一下眸,她冲司徒澈弯了一下嘴角,那是个转瞬即逝的动作,却彻底惹怒了对方。
当日下午,本该作法招魂的仪式散作一空。
钟窕被以『谋反』罪押入詔狱,司徒澈下令严打招供。
钟家都抄,所有人押入詔狱待审。
三日后,腊月至。
有传言,钟窕在詔狱被打的半死。
更有传言,钟氏一度因此病危。
而面对拷打,钟窕一味只有一句话:“我钟家忠心耿耿。”
有官员开始上奏,请求释放钟窕。
五日后,更是有成群的百姓跪在宫门外,为钟家喊冤。
这些百姓里,不乏有家人在钟家军里的,他们坚信自己的家人不会谋反。
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还有些当日使人反应不及的问题。
若是钟家要反,为何要选在西北边塞?
又为何不早在兵强马壮时,直接在帝都反?
钟窕那日大胆挑明,难不成她不怕死么?
她身后一个兵也无,拿什么谋反?
那张印著七个將领手印的麓皮难不成是假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