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窕声音艰涩,却也一针见血:“兄长,为何你们等不来援兵?”
话落,屋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军队遇伏,以爹跟你们的经验,早在料定不敌对手时,就会发出增援信號,离明月关最近的白雾城,不过二百里,秦满將军还驻守在白雾,他难道会收不到援报吗?”
钟宴钟寓的脸色寸寸发白。
钟窕说的一针见血。
他们取得与胡蒙的胜利后,还剩下伤兵五千,途径明月关时却遭了围剿。
那处的地形易守难攻,根本难以突围。
但是钟律风当时急发了五道求援令。
都是上乘骑兵,又是被重重护著突出重围的。
秦满那儿不可能一道风声也得不到!
钟窕声音沉沉:“秦满没听到,沿途十余座城总有能听到求援的,可为何从始至终都无人问津?”
钟宴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他颓然倒回了榻间。
钟窕明白,要让一个人相信自己被最信任的拋弃,甚至想要他死,是非常艰难的事。
“为什么?”
钟寓愤怒而无力:“我们钟家。。。有哪里对不住他?”
“或许是忌惮,或许是多疑,或许小人谗言。可不论哪一种,在当日他没有下手杀程锦宜的那刻起,就代表他早已不信任我们钟家了。”
钟窕的声音坚定而冷血,不见起伏。
或许是她早过了最初的愤怒,如今对司徒父子也就只剩下恨和麻木了。
钟窕从屋內退了出去。
都是大男人,只能自己排解。
她爹还等著治伤,司徒澈没有眼见她父兄的尸体,定然还虎视眈眈。
钟窕立在廊下思索,脑子盘算了好一会,出神的厉害。
突然间,檐下的冰溜子化了,落在院里,喀嚓一声,將她嚇一跳。
面前伸过来一碗冒著热气的羊奶。
淡淡的膻味散在鼻尖,勾起她一日一夜未曾进食的食慾。
修长的指,剑茧太多,还有道渗血的伤口。
是公子策。
钟窕接过羊奶,没有矫情地三两口喝了。
她擦乾唇,迎上公子策的视线:“谢谢。”
二字很轻,却很郑重。
如果不是公子策,依照父亲如今的伤势,定然已经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