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势不小。”傅红雪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天气。
正说著,一名落日马场的弟子快步走来,递上一份请帖。翠浓接过,转呈给傅红雪。
“少林心观大师下的帖子,”她低声道,“邀公子午时赴鸿宾客栈一敘。”
傅红雪展开请帖,扫了一眼。落款处“心观”二字笔力浑厚,墨跡深沉,仿佛能透纸而出。
翠浓眉间隱有忧色:“这几大派来者不善。”
“若是因为上官小仙之事,我可以作证。”丁灵琳立刻说道。
傅红雪不置可否,只是將请帖合上:“鸿门宴也无妨。”
“对了,”他忽然问,“可有叶开的行踪?”
丁灵琳闻言,立刻看向翠浓,眼中满是期待。
翠浓微微摇头:“昨日有人见他在城南酒馆买醉,之后便不知所踪。”
丁灵琳眼中光彩暗了下去。傅红雪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放心,这么大的热闹,他一定会来正午,鸿宾客栈“鸿福当头,宾至如归“的金字招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长街上空无一人,连最噪的小贩都闭门不出。
整条街静得可怕,只有风卷著落叶掠过青石路面的沙沙声。
他不是孤身一人来的,丁灵琳执意要陪他来当证人的。
虽然他知道这並不是一句话,一个证人就能解释清楚的。
可女人一旦决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一一何况是丁家的大小姐。所以他只能任由她跟著。
傅红雪走得很慢。
黑色大擎隨著他的步伐微微摆动,在雪地上投下深浅不一的影子。
客栈內,几大门派的代表早已等候多时。
当傅红雪的身影出现在街角时,所有交谈声夏然而止。
数十道目光如利箭般射来,空气中瀰漫著无形的压迫感。
这无声的注视本身就是一种考验。
寻常武人在这样的威压下,只怕早已方寸大乱。
傅红雪依旧迈著他那独特的步伐一一左脚先出,右脚缓缓跟上。他的动作很慢,却很稳,每一步都像是丈量过一般精准。
丁灵琳跟在他身后,掌心沁出细汗。她从未被如此多的高手同时注视,那些目光如有实质,刺得她肌肤生疼。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要转身逃离。
但她最终没有退缩。
傅红雪的背影如山岳般沉稳,仿佛能挡住世间一切锋芒。她深吸一口气,挺直腰背,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