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件便是沈为君殴打发妻致死的消息,据传言,沈为君发现了妻子与人私通,一气之下没控制好力气,活活将人打死,因为是沈将军的独子,妻子娘家又没人替死者申冤,这事他们官官相护,最后也只是判了赔偿百两的处罚。
那时她并不认识沈为君之妻,倒也是只当了八卦来听,默默在心里觉得罪不至死,可如今,那人就在她眼前,她还如何能平静?
上一世,沈为君娶的是孙成锦。
想来这一世,所有的事情都有了变动,那沈为君搭上了县主,自然就看不上孙成锦了,江晚榆倒是真的为孙成锦开心,沈为君的确不是良人。
可孙成锦的身份有些尴尬,高不成低不就的位置属实难寻良人,孙大人自然不会随意找个人家,她没有母亲的庇护和周旋,婚姻大事自己又做不了主,一切只能靠着孙大人的良心和愧疚才能给她找一门好亲事。
她们两人在茶馆的雅间悠闲地喝着茶,江晚榆出门的时候,江慕珏不放心,派了几个小厮跟着,两个姑娘出门,总归还是得小心些,但孙成锦身边只有一个丫鬟,不用想也知道侍郎夫人并不关心她,孙成锦是个聪慧的人,她继续说:“平日我最喜欢来茶馆听故事,父亲公事繁忙,看得并不紧,我倒是觉得自在。”
江晚榆现在有些发愁道:“我倒是羡慕姐姐你这么自由,我出门一趟得祖母和父亲都同意才可以,以前的时候,我都是想出门便出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虽然有时候回来阿娘会揍我,但我还是很开心。”
这话是真心的,如果是别人说出来,孙成锦会觉得是炫耀,故意让她难堪,可不知怎么回事,她就是莫名相信江晚榆说的话,她能看出江晚榆此刻落寞的神情是真的在怀念小时候的事情,尤其是说到阿娘的时候,她的脸会变得很温柔,孙成锦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她的母亲还没去世的时候,也是那样一个温暖细致的女子,会处处为她着想,她疼了也会喊母亲,可如今,就算是疼了也只能自己忍受。
她的眼圈有点酸涩,为了不让两人都沉浸在这种悲伤的情绪中,孙成锦继续八卦:“我还听了件好玩的事情,听说前日有一男子被人当众光溜溜扔到了大街上,浑身伤痕,嘴里叫嚷着要找大理寺卿苏大人告状去。”
江晚榆眼里带着几分困惑,这男人天天都有被从花楼里扔出来的,确实不算什么稀罕事儿,孙成锦继续道:“关键是,他要告的那人是内阁学士之子傅宁宵!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说傅宁宵是个断袖,有那种癖好!”
“啊?!”江晚榆这是听到了什么,傅宁宵怎么可能是断袖呢?傅秦铭她见过,就是个吃喝玩乐的二世祖,可傅宁宵却不一般,她只是有个隐隐约约的印象,傅宁宵这人心思深沉,是个连陆怀辞都感到棘手的人。
孙成锦惋惜道:“太可惜了,这个傅大人简直是华京贵女的梦中情人,听说他生得俊美,身份尊贵,到现在还没议亲,身边连个通房美妾都没有,原来竟然是个断袖。”
江晚榆来了兴趣,“那然后呢?”
孙成锦道:“后来,这苏大人竟然真的派人把傅宁宵给抓了。”
这怎么可能,他们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哪怕杀几个人也是小事儿,根本就用不着苏大人来抓他,况且以傅宁宵的官职,一个大理寺卿可不够资格。
“我也纳闷,就是个贵公子玩乐的小事罢了,也犯不着,但我昨日不小心听我父亲说傅宁宵可能和朝廷赈灾银失踪案有关,那个押送赈灾银的刘刺史,在监狱里被人杀了。”
这就合情合理多了。
说起来,这刘刺史着实倒霉,他是押送赈灾银,可那赈灾银到头来却不翼而飞,这件案子由大理寺卿苏大人主办,苏大人倒也不是那等贪官污吏,好吃好喝待着刘刺史,也就前几日傅宁宵去了趟牢狱,他前脚出来,刘刺史后脚就被人杀了,现在又有了人证,说是偷听到了傅宁宵买凶杀人的全过程,被人当街追杀浑身伤痕,人证所说的时间地点全都吻合,梁太后大怒,最后只能派人去了内阁学士府抓人。
这就奇怪了,这么完美的一个案件,正好偷听到全过程,还正巧没有被傅宁宵身边的人杀人灭口,告状之后还真的能惊动太后,简直是为傅宁宵量身定做的案子。
“你可知这告状之人是谁?”孙成锦先抛出一个问题,随后盯着江晚榆肯定道,“这人你也认识。”
江晚榆思索片刻,她早就猜到这告状之人不简单,普通人家绝对活不过那日。
紧接着,她听孙成锦道:“程仕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