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有几枚指纹,我们先回去加班加点地比对。”唐深招呼物证组的剩下几人,与他们分别。
之前走访询问的时候他们都有顺便采集指纹,现在刚好用来比对。
法医这时候检验完毕,小声而悲悯道:“失血过多而死。被活剥的。”
这话一出,几人脊背一片寒凉。
法医的声音稍显冷锐,仿佛将自身的情绪抽离出来会好受一点,指着尸体道:“手脚有被束缚的痕迹。这几下是被长约10厘米宽2厘米的刀切的,这边到这边的皮是被人生生扯下来的,手法干净利落,经验丰富。根据伤口出血和愈合程度,可以判断出做这一切的时候人是活的。”
“可看这面色,不算很狰狞痛苦。”虽然皱眉,但表情没有扭曲。
“所以极有可能是把人重度迷晕后进行的,”法医道,“需要进一步检测。”
“床单上怎么只有水迹,血迹这么少?”欧柚疑惑道。
法医道:“尸体被水泡过,血水已经泡完了,而且还被冰冻了,具体的死亡时间看之后化冻后的解剖。”
“家里有冰柜。”萧焚道,“这个姿势所占的空间,刚好符合冰柜里的规格。”
方斯廷皱眉,“如果是仇杀,凶手应该会将人弄清醒,痛苦地折磨人死去。如果是别的,一般人不会选择这么考验技术又繁琐的手法。”
残忍,冷血,毫无人性。
只要是个心智正常的普通人,其实在下第一刀后,多数都会后悔,退缩,崩溃。
“而且,把人重度迷晕才下手,看起来是新手才会做的事,”萧焚也疑惑,“但手法干净利落,一开始就选择这种方式,像个经验丰富的连环杀手。”
两人怎么都感觉这个凶手身上充满了矛盾。
毫无头绪。
彭潇潇道:“线索太少,推不出凶手的外貌特征,只能说身材较瘦小,其貌不扬,本地人,一个人住,房子比较偏僻,性格内向。此人不是常规的心理变态,而是已经对迷信达到狂热程度的人。所以即便是新手,但因为迷信,内心信仰离奇地坚定,克服了恐惧,反倒像个老手。”
这么一说就通了,但范围还是太大了。
“至于人皮,我还需要回去研究一下Y国的民俗传说。”
“范围太大了,滕察本地的就行。”方斯廷道。
“没事,反正我暂时先搁置节目嘉宾那边的工作,这边更重要,我查详细点。”这么残忍的手法,涉及这么多起死亡,已经不是简单的谋杀案了。
“不过,我对凶手有个初步的判断,他生病了,可能是什么不治之症,”彭潇潇道。
“这个怎么看出来的?”张建纳闷道。
“根据巫师说的,”萧焚接话道,“此人应该对自己的命运很不满意,之前那么多年都这样过来了,怎么突然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想杀人改命?要么感情事业不顺,要么自己得了绝症。感情事业突然遭遇挫折的话,就凭这么点大的镇子,但凡谁家有点动静全都知道了,但我们却没有听说,而且这类人为了报复社会,更容易冲动杀人,而非计划如此缜密。”
“没错,所以可以从医疗记录上下手。”
“真是想到一块去了。”萧焚伸出手掌,彭潇潇默契跟他对击了一下。
就这么一下,两道锐利的视线同时落在了她身上。
她不动声色地看着两人,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
方斯廷分配人手去查卫生院的医疗记录,看了下四周,“同屋的病人呢?”
彭潇潇带着几人去了三楼一间病房。
外面又开始下起了暴雨,仿佛要将未来几个月的雨都在这几天一股脑下完。
病房电视里播放着天气预报,说市区包括滕察这里最近都是台风天气,暴雨得持续三四天。
这委实不是一个好消息。
里面住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看到他们亮出的缉查员证,顿时激动起来。
“你们可算来了,厉鬼杀人了!你们管不管呐!”
萧焚扯扯嘴角,“又是这个。就算要杀,也该是替命井里的鬼来杀吧,然后再失踪一个。”
这才符合替命井原理。
“不是,这个鬼比替命井里的还厉害。老卢会死在这里,肯定是井里头的那个恶鬼抢不过他,被干掉了。”
这镇子上的人还挺能自圆其说。
“这卢开宇是什么香饽饽吗,什么鬼都想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