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林家的这份亲情,除去林月,真的太过温馨美好,值得我一辈子用心。
或许从內心来讲,我们都没有承认自己不是对方的亲人。
因明天凌晨出发,送走林森先生后,我便回房间睡了。
次日一早,天还没有亮,刘叔便来敲门叫醒我,说程南图已经到了。
我打点好自己下楼,刘叔拎著我的行李箱跟在后边,看到程南图在沙发上正襟危坐。
那身休閒商务极好的化解了他似乎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看上去稍显平和。他就那样背对我而站,竟仿佛看到若干年前,等著接我一起上学时的邻家哥哥。
打个招呼,我去餐厅吃早餐,他和刘叔一起去车子里放行李。
我有意放慢吃早餐的速度,离別的时刻还是到来了。
天边出现鱼肚白的时候,我迎著一层淡淡的薄雾,走到別墅门口回过头,看到台阶上,站著我的亲人们。
朝著他们笑笑,准备说再见,告诉他们等我回来,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人声。
没等我回头,身体就被一个温暖馨香的怀抱揽进怀里。
是林妈妈,她来送我了!
在这个有著薄雾的清晨,我的两对爸妈,两个哥哥,还有把我当成亲生女儿疼爱的刘叔,一起送別我。
我忍著眼泪,和在场的每个人拥抱,然后挥別。
世上有著这么多爱我的人,很幸福!
临上车前,看到刘叔站在车尾那里,背著身,用乾瘪的犹如枯树枝一样的手偷偷抹眼泪。
我心口一阵酸痛,为这个把一生奉献给林家、无儿无女无亲无友、把所有的父爱都交给我的老人家。
所有人都和我告別的时候,他站在最后边,朝著我慈爱而不舍的微笑,然后背过身去,悄悄抹眼泪。
“刘叔。”我轻声叫他。
他用力抹了两把眼睛,回过头,朝著我摆摆手,“去吧,照顾好自己,什么时候回来,事先通知我,我给你做好吃的。”
我走过去,抱住这位孤独的老人,用所有人都听的见的声音说,“刘叔,等我回来,你就做我的乾爸爸好不好?沐沐给你养老送终。”
小老头儿愣了一下,也只是那么一小下,突然的老泪纵横,哽咽著连声说好,说他这辈子能有我这样的女儿值了。
“老刘,你个老东西,居然和我抢女儿。我可告诉你,你是抢不过我的。”林爸爸的话说的吃味而不满。
刘叔坦然而得意的笑答,“老林你说的什么话,沐沐多一位我这样的乾爸爸,就是多了一个真心疼爱她的人,对她来说是好事嘛。”
“確实是这个道理,老刘,这事做的不错。晚上回去大宅,我们哥俩好好喝两盅儿。”
晨风將起之时,带我离开南城的车子终於启动。
程南图把车子开的很快,他没有开空调,而是降下车窗,让清晨凉爽的风吹进来,吹乱了我的发,也吹乾了別离的泪。
哭过的眼睛乾涩的厉害,我揉了两下,程南图轻笑一声,说,“这么多人爱你,还要哭。又不是不回来了,你们女孩子,是不是都这样的多愁善感。”
“南图哥你是不是嫉妒我有这么多人爱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女孩子们都是人见人爱、见开呢?不是你这种大男人比得起的。”
程南图笑著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半晌,我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
他的用意在於哄我开心,我却用刀子戳他的心。
那天晚上的事我始终无法忘怀,虽说知道原因,却也分析得出,在我没有看到没有听到的那些日子里,他曾经经歷过特別痛苦的事情。
相较於他来说,我的童年少年以及成年后的所有时间段,都是最幸福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