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题尚未找到,他率先开了口,有点漫不经心的,“很喜欢旗袍?”
我抚平膝盖上的一点褶皱,手指摩挲著精致的刺绣纹,指腹细腻的触感,苏苏麻麻,从指尖一直延伸到心尖。
“喜欢啊,我觉得多么昂贵的礼服,都不如一件裁剪精致的旗袍有韵味,旗袍总是令人有著不一样的风情。”
“我见你这几次穿的都是浅色调,是不喜欢深顏色吗?”
“不啊,深色也喜欢,不同场合不同穿搭。”
他又撩了我两眼,便没有再说话。
气氛又安静下来,仿佛咽口唾沫都能听得到声音。
为了避免尷尬,我和他说起特训时的一些趣事,他认真的倾听,说到有趣的地方,他也会弯起唇角和我討论几句。
直到我说我的教官像有病似的,洗澡都带著面具时,程南图的脸不明所以的黑如锅底,眼底深蓝暗涌。
我说错话了?
没有啊,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实发生过的,绝无虚言。
到达时,拍卖会的大厅里已经站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相识的。
我和程南图的出现,吸引了他们的目光,纷纷围拢过来,亲切交谈。
没有人提起我是假千金的事,至於原因,可能和爸妈以及林森哥对我的关怀有关,也与程南图在我身边有关。
作为国內炙手可热的新贵,出场即在巔峰,在场的人谁不想巴结巴结!
“林小姐这一身妆造真是风华绝代,您要是出道,什么当红影后流量小,通通都要黯然失色,和程总站在一起,真是天造地设。”
“哎呀,这不是南图嘛,现在是大名鼎鼎的程总了,发达的很。”
诸如此类的话,我们早听得麻木,不过碍於面子,互相真真假假的打著哈哈。
程南图手上握著好几项大专利,但凡投產,都將令企业攀上新高峰。这些人,哪个都想沾点红利。
最重要的是,程南图回来之后,一直在与林森先生密切接触,他们的嗅觉何其敏感,怎么会不知这密切接触的背后是什么。
我笑著应付豪门贵妇和千金大小姐,任她们对我的装扮艷羡不已的各种夸讚。
程南图维持著礼节性的表情,言来语去,滴水不漏。就像他做的数学题,找不出一丝瑕疵。
钟声敲响,大厅中的人移步拍卖现场。
这是本年度第一次大型慈善拍卖会,参与拍卖的宝贝,是各慈善机构得到的募捐。
程南图不差钱儿,交了两千万的入门费,被分配在第一排的贵宾席。
我懒得应付那些富太太小姐,入场就捐出一千万慈善款,被安置在程南图身边坐下。
偌大的拍卖厅,只有四个贵宾席位。我和程南图各坐一个,另两个空著,也没有放號牌。
质朴的圆形竹编小桌,两把手工藤椅,紫砂壶中煮著上好的铁观音,另搭配几样甜品和乾果。
漂亮的礼仪小姐將小小的茶盅斟满,我浅啜一口,味道很不错,“南图哥,茶不错,你也尝尝。”
程南图依言捏起茶盅,角度的原因,我清晰的看到他指肚上的伤痕。
“你的手指受过伤?”我纳闷的问他。
五年之前,我无数次见过他的手,並没有伤痕。
他喝了一口茶,姿態矜贵的放下杯子,垂下眸子凝视自己的指尖,温淡的说,“不久前受过一次伤,早已痊癒。”
桌上的夏威夷果不错,我尝试著用工具剥开一颗,奈何新做的指甲不太方便,费了好大的劲才吃到一颗。
摸了摸被磨毛的指甲,遗憾的放下工具,对女性来说,美还是比吃要重要的。
程南图见状,不声不响的將果盘拿到他那边,一颗颗的撬开,没一会儿,圆滚滚、白生生的果仁便装堆成一座小山。
他將一整蝶果仁又推回我面前,用眼神点一点,示意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