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冰漂游
我真希望不要忘记在河边度过的每一个黄昏。
我相信你们一定不会知道,在冰块热烈的争论过后,河面就会恢复以往的静谧与沉默!浮冰开始漂泊,它们的去与留,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安静的环境里,偶尔也会听见一些细微的低语,像略带关切的批评,也许,是某个长者般的冰块正在斥喝:“你看好了方向,挤什么挤啊!”——这些都是它们私底下的沟通,却更加衬托出周边的宁静。你会发觉,这些并不是死一般的寂静,而是众多生命汇集在一起产生的碰撞,它们急急忙忙地争取在融化前飘进大海。
太阳马上就要落下了,沉重的蔚蓝色仿佛被撕了一个口子,露出了如血般殷红的余晖,像是昭告着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在红光的照耀下,能清楚地看见小山丘后面那黑黝黝的影子。它们相互依偎,顺着光的方向向左移动着。树木们傲然地矗立在那里,可是树影却在来回地移动着。太阳的余晖中,树影还在来回地摆动着,渐渐地隐遁在蔚蓝的天光中。
相信,大地也会遵循着一定的规律来回漂移,而此时,我正踩着大地,就像坐在飞翔的天鹅身上的羽毛那样,顺势飞翔。
太阳终于在一片殷红中“坠落”了,天空变得越发的红,却不那么刺眼了。我终于可以继续目送眼前要消失的树木了。
远处又传来了冰块无奈的争吵声:“你怎么还挤啊!”
我对着那些沿着太阳方向移动的树木,喃喃地说:“我决不低头,决不会。你们快过去,我会站在这儿一一数着。”
我的脑海中突然晃出了那个矗立在小山丘上的树木,在这段时间里,它已经走过很长一段路了,这段路是那么长,以至于足够让人明白一个道理:原来地球的运转速度是那么快,就在我晃神思考的时候,地球已经走了很远了。
冰块正对着我说:“你快安静点儿!”
我看着它们说:“我是不会低头的,永远都不会!”
这时,太阳已经回家休息了,树木也停下了脚步。
可是,在那蔚蓝的天空中,太阳正自由地挥洒着光芒,金灿灿、明晃晃的光芒慢慢地在我的头顶上放大!
“你安静点儿!这一切都是属于我——们——的,那是属于我——们——的,什么都是我——们——的。”冰块温柔地对我说着。
暖烘烘的太阳
厚重的积雪将小山杨压得直不起腰,最后积雪掉在了地上。淘气的小兔子,在寒冷的冬季,已将小山杨咬成重伤。到了春天,受伤的小山杨已经站不起来了。
可能是没有刮北风的原因,所以太阳照得人暖烘烘的。鸫鸟欢快地唱着歌,刚暖和过来的蝴蝶也来凑热闹。鸫鸟的歌声将山鹬召唤了出来,可是白桦树上还是没有看到树液的流动。
每到这个时候,老爷爷就会说:“它们都到齐了吗?还是在躲猫猫?”
我和卡托在树林中尽情地奔跑了一天,我发现,这里的路和泽国的路非常相似,湖泊和湖泊相连,就连融雪地也是相互串通的。
白色车辙
在树林里,只要是有车行驶过的地方,你都可以看见充满水的车辙。严寒也随之开着自己的车从那些车辙驶过,那些曾经棕色和黑色的地方,装饰出了两条有各种花纹的白色车辙。
飞蛾
清晨,大地上还残留的寒气,是那一块一块的像白麻布一样的冰霜。随着太阳热情地拥抱大地,那些白麻布悄然隐退,化成湿漉漉、亮晶晶的露珠。
在火热的阳光拥抱下,一只飞蛾恢复了知觉,渐渐地苏醒过来。外表像山杨树干一样的灰蛾,呈三角形轻轻地趴在草上,身体还在不停地挣扎着,可它的翅膀好像不太灵巧。我抓起一只飞蛾,把它放在手里细细地看着:两根细小的橙黄的长须,从头的两侧伸出来,原来是一只夜蛾。它老老实实地趴在我的手上,似乎已经没有了生命,可是当我用力将它向空中抛出去的时候,它却快速地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我们周围有许多这样的偷懒者,只要狠抽他们“几鞭”,他们就能鼓足干劲。
向深处
旭日明晃晃地照耀着,越来越暖和的阳光已经清除了寒冷的最后的残留物。当北风又一次在春日里光临,你最好走进森林的深处,找一个避风的地方,静下心来等候那些离奇的事情发生。
明天是山鹬的**期
昨天,走在阳光盈溢的林间,我觉察出了天气的变化——善歌的鸫鸟唱起了久违的欢歌,与此同时,黑星黄粉蝶轻盈地从春风卷起的黄色沙尘中飞出。从林中吹来一股很奇怪的风,一阵子从西吹来,一阵子又从东吹来,让我非常困惑,可是直到傍晚它们还是在交错地吹着。最后,一缕西风轻拂,一切恢复了平静。
夕阳渐渐掉进一片广阔、厚实的碧海中。回到家,快速地为猎枪上好子弹。这是山鹬**的季节,伴随着白桦树树液的通体流通,这一切都刚刚开始,期待着明天的试猎有所收获。
从今天早上开始,一切如愿——昨晚寒气不再袭来,天空一直灰蒙蒙的,远处更是瓦灰一片。不过,这一切都没有什么区别:阴沉的天气下点儿雨也好,如果太阳出来了,一片春意盎然也不错。
我家菜园子的积雪正在慢慢地消融,气温已是12摄氏度了。不过那些缺乏积雪保护,在冬日冻得硬邦邦的土地,依然没有融化,甚至还没有散发水汽,如死般冷寂。这样的气温,就连躺在干草上晒太阳的小狗也受不了,躺了一会儿就跳起来跑开。
没有披上绿装的树干
清晨的美景真是数不胜数。悄无声息的微寒更有益于健康,让我们身手敏捷,思维活跃。天啊!难以想象,处在山鹬**期的椴树将以怎样的**来迎接我!
椴树用自己的方式向我讲述着,我非常清楚它们要表达的意思,可是又找不到恰当的词汇来形容。椴树和桦树一样,它们的身体里都有树液,只是现在叶子还没有生长出来,黑黝黝的树干并没有因为春天的到来而穿上新装。隐约中,树干好像说,它们要长得更高更大……
它们只想告诉我,远离树林的树木只想生长得更加茂盛,而林中的它们却只想越长越高。
白嘴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