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喻言说:“应该是很喜欢你了。”
她靠着车窗,烈日穿透薄薄的云层映在她的侧脸上,渡上了一层淡淡温和的光芒。见沈灿灿睡得那么熟,小脸都是疲惫,她叹气,有点懊恼地拧了拧眉:“我的计划还是不够周全。”
陈炽看了看沈灿灿,趁机说坏话:“不是的,因为带个小孩子,如果只有我们俩绝对能把行程走下来。”
林喻言歪了歪头:“哦?”
陈炽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尽量透出点真诚来,让她相信他的话。她不由失笑,继续刚刚的话题:“陈炽,你小时候也是这么可爱的吗?”
陈炽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没那么可爱。”
——因为他没有像沈灿灿一样,遇到过林喻言。
林喻言不信:“怎么可能?下次给我看看你小时候的照片。”
陈炽应道:“好。”
照片里的他自然是可爱的,穿着小西装,打着精致的蝴蝶结,被人簇拥着,咧开嘴没有任何阴霾的对着镜头笑。可是掀开照片假象,看到的却只是冰冷的宅院,冷漠的父亲,永远都找不到的妈妈。
林喻言见他应了后又不说话,觉得奇怪,以往陈炽总是很多话要说,恨不得把所有情绪摆上台全都跟她分享。也不知道是不是累着了,最近总是闷闷不乐的。
是错觉吗?
兀自想了会儿,她往陈炽那边靠了靠。
陈炽身子一僵:“言言?”
林喻言没察觉到他的情绪,只稍稍侧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说:“我也困了,到地方叫我。”
虽然她左猜右猜也没猜到陈炽的心事,却误打误撞地安抚了他。陈炽心中的阴霾因为这个靠近迅速褪下,铺上了一层满满的温柔。
他说:“睡吧。”
林喻言听到他语气含笑,暗自松了口气。
哄陈炽开心嘛,简直太容易了。
依赖他,顺着他,再……嗯,再抱抱他。
林喻言想:下车再抱。
07
位于草原的一角的亚迈村落不大,从高山上望下来,一排红砖小院,绿草茵茵。正值集市,竟也热闹非凡,村民们在地上铺上布,摆上特色的红果子,果子的清香夹杂着烤鱼的肉香,听不懂的吆喝声,聊天声与街尾黑人姑娘的歌声交织在一起。
沈灿灿还没醒,被陈炽抱在怀里。林喻言被热辣的舞蹈吸引住目光,踮着脚尖往里看,边挤边说:“陈炽,你看,这女孩长得真漂亮!”
陈炽敷衍地“嗯”了一声,眼睛须臾不离开她。
在他眼里,没人比林喻言好看。
他见林喻言与那些粗野的男人挤来挤去,眉头越皱越紧,正要抬步,怀里的沈灿灿悠悠转醒。只见小少年打了个哈欠,眨眨眼,说:“哎呦,我饿了。”
陈炽面无表情地捂住他的嘴巴:“不,你不饿。”
沈灿灿想哭。
陈炽大步走过去,一把拉住林喻言的手腕,把她从人群中拽出来。林喻言踉跄了一下,瞪他:“怎么了?”
“言言,你太笨了!”陈炽笑着指了指身后的石头,说:“挤不进去的,站这上面看。”
林喻言依言站上去,视野果然不错。
陈炽微微一笑,林喻言又“咦”了一声:“灿灿醒啦?”
被捂着嘴巴的灿灿连连点头,陈炽见被发现了,悻悻地放开手,说:“刚醒没多久。”
林喻言伸出手:“快来,姐姐抱抱,带你看美女。”
沈灿灿没让林喻言抱,说:“我饿了,不稀罕看美女!”
“呃……”林喻言还不舍得走,想了想:“陈炽,你带着灿灿转转,有什么好吃的给他买。”
陈炽哪里肯去,林喻言拽了拽他的袖子,顺毛道:“一会儿,我再看一会儿就去找你们。”
陈炽磨磨蹭蹭地挪着步子:“真的?”
林喻言连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