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古斯都转向记录官,声音冰冷。
“传令各部,將本令刻为血令—由朕亲笔签名。”
记录官犹豫刻,问:“血令——確要以血印签署?”
“是。让每名军官记得,这不是命令,这是誓。”
他从怀中拔出短剑,毫不迟疑地在掌心划开。血滴沿剑锋流下,落在捲轴上。
“以此为印。”
鲜红的血跡渗入羊皮纸,缓缓扩散成深色的纹路。火光照著那行字,像是燃烧的符咒。
“这份命令,”皇帝缓缓道,“天亮前必须送出。所有军团、所有守將,都要明白一件事—”
他停顿刻,光如刀:“帝国不会退缩,更不会畏惧。”
“谨遵您的旨意。”
眾人低头行礼。
夜已近黎明。
宫殿的火光尚未熄。
天穹低垂,厚重的云层压在穹顶上方,似乎永远不会亮。
皇帝奥古斯都站在寢宫外的长廊上。风从走廊尽头吹来,捲起雪屑,擦过他披著的深色斗篷。
远处的钟楼传来第三次报时,低沉而绵长。
太子阿尔布雷希特是在这一刻被召进来的。
他披著未及整束的长袍,靴上带著雪,神情尚有一丝惊愕。
门外的侍卫轻声通报后,便躬身退下。
“父皇。”
奥古斯都回过身。火光照在他脸上,那双曾经冷峻的眼睛里掺著密布的血丝o
“阿尔布雷希特,”他缓缓道,“你可还记得前些天,隨我阅兵时的那片旗海?”
“记得。”太子声音微低,“那天风很大,旗帜从广场一直飘到外城。”
“嗯。”皇帝点了点头,光微垂,“如今那四个军团,已经有半都没了。”
太子闻言,神情骤然僵住。
奥古斯都转身,走回殿內。
壁上的烛光照亮一张铺开的地图那是整片帝国北境。
“北方的战火烧得更旺了。”他轻声道,“而我们——离那火只剩几座山。”
太子走近几步,声音略显迟疑:“父皇,只要將帝国各地的军团北调,霜冠要塞依然有险可守——或许,局势仍可稳住。“
奥古斯都没有立即答话。
他伸手在地图上缓缓划过,指尖停在霜冠要塞的位置上:
“稳?你以为霜冠备塞仁稳得住?若那些死去的士兵真会再次起身——城墙再高再厚,也只是坟墓的石盖。”
太子闻言愕然,有些不知所措。
“死者復生?”
奥古斯都抬起头,神情阴沉。
“不错。”他缓缓道,“敌人——不是人类。”
太子怔在原地。
皇帝走到地图触,伸手取起那封染血的军报,摊开在桌案上。血痕早已乾涸,√跡却专清晰可辨。
“他们是来自诺德海姆的亡者,军报上写得很详细。尸体仁行、仁作战,刀剑刺穿胸膛也不会倒下。唯有斩断头颅,才仁让他们彻底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