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许久,把徽章轻轻放下。
“。—但愿如此。”
黎明前的最后一刻,天色灰白。
从北部哨站回来的斥候带来更糟的消息“长官,前往边境堡垒的三条山道全都被封死了。积雪塌方,还有—还有一股奇怪的气味。”
“什么气味?”
“有点像———铁锈味,或者说———血腥味。”
“有看到敌人?”
“没有人,连只野兽的踪影都看不见。只有那股味道。”
雷哈特看著那名斥候,沉声道:“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
他转身走回屋內。
炉火已熄,只剩余烬。
他靠在窗边,看著天色一点点亮起。
远处的北风仍在呼啸,风中仿佛还带著某种从极远的地方传来的低语。
那声音若有若无,令人心烦意乱。
雷哈特皱了皱眉。
他总觉得,这风声里,夹著某种诡异的律动。
夜色再度降临。
艾尔斯堡的钟声在寒风中响了三下,悠长、低沉,回音在街巷间来回折射。
这一夜的风比昨晚更大,卷著雪扑在城墙上,像在砸门。
雷哈特上校整夜没睡。
他披著厚毯,坐在案旁看军报。
烛火跳得厉害,火苗被风吹得倾斜,蜡油滴落在地图边缘,凝成一层浅黄的痕。
副官在旁边低声说:“长官,西北方向的信鸽塔那边—仍然没信號。”
“几次了?”雷哈特问。
“连著第四夜。”
“派去的斥候都没回来?”
“是的。”
他抬起头,看向窗外。
窗外的风雪一片灰白,灯影在雪雾间摇晃。
“照这个势头,绝不是风雪的事。”
他说这话时语气很轻,像在自言自语。
副官犹豫了一下,试探地开口:“长官,您怀疑———是有敌人入侵了?”
雷哈特没有马上回答,只慢慢站起身。
“敌人也要动员,要吃饭,要休整。若真有动静,按理说应该早有边防要塞的军报传过来。”
他顿了顿,又低声补了一句:“可如今什么消息也没有。”
副官默然。
外头风声嘶厉。
过了一会儿,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士兵推门进来,身上全是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