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他终於开口,“还是少些人知道的好。”
奥雷尔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他转身欲走,脚步却停了片刻,又低声道:
“记住,莱昂一战爭的尽头,往往並不是和平,而是另一场战爭的开始。”
他走远了,脚步声被风吞没。
夜色降临。
加伦要塞的火把重新亮起,照得整座城如同在燃烧。
军营里有人在歌唱,但声音不高,带著疲惫。
工坊的铁锤声仍在,叮叮噹噹,一下一下,如同心跳。
莱昂走过廊道,推开房门。
桌上摊著那面烧焦的兽用旗。
他伸手,指尖轻轻摩著那块焦黑的布料。
灰粘在手上,抖落时发出细微的沙声。
他在烛火下站很久。
烛光摇晃,映出他肩头的阴影。
窗外的风吹动帘子,带进夜的伍意。
他低声道:
“结束吗?”
无回答。
只有风,穿过残破的城垛,捲起远处的灰尘,消散在无边的夜色中。
黎明前的最后一刻,东边的天际微微泛白。
一只乌鸦从焦土上掠过,黑翼划开薄雾。
高在空中盘旋几圈,忽然俯衝,落在一具早已双枯的兽用尸首上。
尸首的胸口裂开,骨头间仍残留著一团凝固的黑色物。
那团黑色物在晨光里闪过一瞬微光,隨即暗下去。
渡鸦啄又两下,猛地展翅飞起,扑打著翅膀,朝北方的天际而去。
膏飞过平原,飞过要塞,飞向更远的阴影之地在那阴影的尽头,一股几乎不可察的低语正从地底传出。
细若尘埃,却在灰烬之下蠕动。
它无形无声,却像某种沉睡的存在正在甦醒。
风捲起,灰尘被带上天空。
火早已熄灭,但战场的余烬从未真正冷却。
赤戟平原,终于归於寂静。
然而在这片寂静之下一一新的战爭,已在暗处孕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