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神——-血神一”塔哈格低声重复了一遍,嗓音嘶哑,“你除了『血”还知道什么?”
“我不向血神祈求宽恕。”他沉声道,“我只关心族人的性命。”
达尔贡的笑声在帐內炸开:“族人的性命?死在战场上,就是他们的荣耀!”
“荣耀?那是你饱饮鲜血时说的胡话。”
塔哈格回以冷声。
两人都沉默了一下,彼此对视。
火光在他们之间闪动,气息变得沉重而炽热。
战主终於开口。
“够了。”
他缓缓站起身,双手撑在石座上,目光从一人移到另一人。
“你们在这里吵得像两只爭食的狗。可我只看到一地的尸体。我们的敌人还活著,而你们在吵谁更勇敢。”
“你们爭的,不该是谁对谁错。要么再攻,要么去死。”
粗大的手掌握成拳,骨节发出清脆的声响。
“若不是这些北来的杂种,我们已经攻破那座要塞。现在,告诉我一一你们想怎么让血神再看见我们的力量?”
没有人回答。
帐內的火光忽明忽暗,雨后的风又灌了进来,带著血的气息。
战主缓缓转身,看向墙上悬掛的那面破旧旗帜。
那旗帜来自他们的旧界,布料早已发黑,上面印著不知名生物的头骨图腾。
他盯著看了很久,才低声道:“萨格。”
荒祭氏族的大祭司走上前。
他比帐內的所有人都矮小,背脊弯得像一张旧弓,浑身涂满暗红的符纹。
“战主,”他沙哑地说,“我一直在等这一刻。”
战主的目光移向他:“你又想让我听你的那些祭文?”
萨格低声笑了笑:“不是祭文,是力量。血神从未离开,只要我们再献上一次鲜血,就能让他睁眼。”
战主没有动。
外面的鼓声忽然停了,像是所有人都在等他的一句话。
他抬起手,声音低沉。
“那就告诉我,萨格一一这次,你想献谁的血?”
帐內的火焰跳动不止。
萨格再度上前几步。
他那双被血染得发黑的手缓缓抬起,手腕上的骨串隨之作响。
“人类奴隶的血气太少了,战主。”他低声道。
“他们在囚笼里苟活太久,魂早就空了。那种血,只能换来一阵虚假的红雾,血神都不屑接受。”
火斧族首塔哈格皱眉道:“那你想用谁的血?”
萨格露出笑容,露出泛黄的獠牙。
“用那些更强的血一一属於战士的,属於失败者的,属於不配再踏上战场的兽人之血。”
帐內短暂地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