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映在他的面孔上,神情平静。
帐门被掀开,卡洛走进来,身后是阿尔德里克和几名德萨拉骑士团的大骑土。
他们的盔甲都布满了战痕与血污。
莱昂抬眼,看了他们一眼。
“诸位,辛苦了。”
没人说话。
雨夜之后的空气仍带著潮气,帐篷里燃著几支火把,火光在风中摇晃,影子在每个人脸上游走。
阿尔德里克只是拉开一把椅子,重重坐下,盔甲与木脚相撞,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响。
莱昂取出一封金印信函,放在桌案上。
“这是陛下的命令一—”
他停了停,抬起头环视眾人。
“自今日起,此役由我作为最高统帅,全权指挥。瓦伦西亚各军团、德萨拉援军,以及阿尔特利亚远征军与联盟舰队,悉数听我指挥,不得违抗。”
帐內静得只听见火焰在啪作响。
雨水顺著帐壁滑下,滴落在泥地里,发出轻微的声响。
卡洛上前一步,伸手取过信函。
印蜡在火光下泛出微光,金印的纹路清晰可辨。
他低头看了片刻,又抬起头,声音低哑而稳。
“陛下的意思,是要我们一直在此坚守?”
“是。”莱昂答。
“联盟舰队多日前已自加文港启航,正溯维尔顿河逆流而上。若不出意外,五日之內便能直达维尔顿。”
阿尔德里克冷声道:“五日?若五日之后他们仍不至呢?”
莱昂抬头看向他,神色依旧平静。
“那就拖到第六日,第七日。无论如何,即便没有援军,我们也必须死守在这里。”
阿尔德里克了一声,嘴角的弧度带著讥意。
“听起来更像遗言。”
莱昂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语气淡然,却有一股近乎冷酷的坚决。
“遗言也好,希望也罢,只要能贏一—我不在乎它叫什么。”
卡洛的目光始终落在桌上的地图上。
那幅被反覆翻阅的军图已经被水汽浸得起皱,赤戟平原上密密麻麻的红色標记铺满了整片区域。
他沉声问:“你打算怎么守?”
莱昂俯身,指节在地图上轻轻敲了敲南线。
“外营的最外围不再修復。那一线塌得太彻底,工事残破,短时间无法稳固,也守不住。
我们后撤一段,重布防线。以我带来的火炮为核心,依託阵地与防御工事。
东侧由第一军团的精锐接防,德萨拉骑士镇守西侧丘地,第七军团会负责防正面的防线。
我將布下三层炮兵阵地,对兽人实施远程压制。
他们若再攻一一就让他们尝尝炮火的洗礼。”
“那如果他们分兵绕行呢?”卡洛问。
莱昂抬起头,声音平稳。
“他们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