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至此处,她很是好奇李玄尧要如何拆散这桩婚,眸眼晶晶亮地盯著那双异瞳,眼神询问。
谈及他人之事时,李玄尧总是一副毫无波澜的脸。
仿若许多人、许多事都尽在掌握之中,说起话来声线清廖,毫无情绪,而一字一句又都带著游刃有余的调调。
“丟个更诱人的饵,还怕鱼不上鉤吗?”
江箐珂转而又问起白隱的事来。
“若白隱答应你去西燕刺探情报,並替我们揪出潜伏在西延的西燕细作,他何时离开?”
“最起码,也得让他跟江箐瑶过个团圆年。”抿了口茶,李玄尧嘆道:“谁知道呢,会不会是两人最后一次除夕?”
儘管李玄尧说有解,可江箐珂並不看好两人的未来。
“可就算白隱立了大功回来,杀父之仇终究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旁人倒没什么,都是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可江箐瑶怎么过得了心里那道坎?”
“一想到枕边人害死了最是疼爱自己的爹爹,换做我,我也无法心安理得地与仇人恩恩爱爱一辈子。”
“他二人,终究是无解啊。”
眸眼半眯,江箐珂瞧著李玄尧,完全猜不出他所说的“有解”到底是何解法。
可问他,他又不说,非得卖关子地跟自己討要各种好处。
反正早晚会知道,那股心气儿一上来,江箐珂就別著那股劲儿不想让李玄尧的小心思得逞。
这刘公子既然来了將军府,出於对那“鱼鳞金甲”的感谢,江箐珂命人备宴,盛情款待了刘公子一番。
席宴上,李玄尧並未露面。
但在刘公子离开將军府前,李玄尧命谷丰將人带到书房,同那刘公子单独聊了几句。
也不知李玄尧丟了什么鱼饵,那刘公子出府时,是神采奕奕,脚下生风,竟有种翩翩然要飘了的架势。
刘公子上了马车,时不时就“哎呀哎呀”地嘆几声,一张嘴都乐得合不拢了。
身旁的长隨瞧著奇怪,便忍不住问了句。
“当家的为何突然这般高兴?”
眉梢掛著喜色,刘公子思忖了片刻,兀自又是一声声“哎呀呀呀”。
他拍著大腿,笑嘆道:“当家的我,就要光宗耀祖了,咱们西延刘氏就要飞黄腾达了。”
虽不知是何喜事,可那长隨也跟著笑。
刘公子几欲同身边的长隨分享喜悦,却把话憋了回去。
摆了摆手,笑道:“密以成事,言以泄败。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