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槛儿既忍俊不禁又感动万分,忙安抚他们说自己没事,太子待她很好。
期间一旁已经十五岁的姜秀才表情別提有多复杂了,尤其觉得牙酸。
犹然记得自己当年初见表妹时的惊艷,偏偏表妹心里只有她的太子少爷。
哼。
然后当年小小的童生老爷被几颗哄好了,如今不大的秀才老爷也被太子赏的那套文房四宝给收买了。
老两口则是恨不得把娘娘和太子给他们的每样赏赐,都作为传家宝珍藏。
宋芳禾拿著那套银鎏金的头面,又感恩又不好意思地说自己这把年纪了也不知要咋打扮才不被人笑话。
姜劭卿將一支步摇戴在了她的髮髻上,自己则抱著那副名家画作爱不释手。
槛儿看著,同他们一块儿笑著。
把赏赐和自己带回来的东西都分完了,槛儿让银竹给被葛氏强行带走的宋文兄妹仨也送了份小东西过去。
他们那边如何吵闹就不关她的事了。
另外槛儿暂时也没同家里人说她跟太子之间的事,也好避免横生枝节。
回家的前三天,槛儿跟沈老太睡了三晚,第四晚她单独一间屋子。
也是这时候槛儿想到六年来,自己还是第一次这么长时间没跟太子见面。
不由自主地想,他这个时辰在做什么、晚膳用的什么、可是又废寢忘食地忙著事,閒暇之时可有想她。
想著想著,槛儿又对著床帐思维发散。
暗想话本子里不少男主人翁会夜探香闺,与女主人翁敘相思之苦。
太子功夫那么好,会不会也学那偷香窃玉小贼的做派半夜来给她个惊喜呢。
思及此,槛儿被自己的幼稚逗笑了。
她可不想太子为了儿女情长授人以柄,且君子如他也不会那般轻浮孟浪。
事实也的確如此。
太子没有学偷香窃玉的小贼做派擅闯槛儿的闺房,但也不是什么也没做。
每隔十天半月。
银竹便会转交些小东西给槛儿。
也不是什么可能会被人抓住把柄的信物,就是一些不怎么起眼的旧物。
譬如槛儿收拾了却没带出宫的、她幼年用过已然褪了色的一朵小绒。
被槛儿翻卷了页,既有他的批註又有她的狗爬字的《三字经》、《千字文》。
亦或是槛儿学写字时用的小支湖笔、小方砚台等等,此外还有他们南巡期间一起买的一些小玩意儿。
譬如只供过家家用的整套超小茶具、碗碟,木偶、泥人儿、瓷铃之类的。
尤其还有槛儿那年套竹圈套中的那枚,她前两年还一直在用的顶针。
也没什么口信儿,就只是这么些旧物,甚至槛儿都不知道银竹什么时候又是具体从谁手里拿到的这些。
可即便如此,槛儿看著这些承载了她的成长和他们共同回忆的物件。
心中也一片欢喜与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