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峋有些无奈。
想了想,与那双在烛光下黑白分明的眼睛对视,他忍著耳根漫起的烫意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顿了顿,又翕了翕薄唇。
“喜欢。”
。
目送小丫头欢乐的背影消失在小门外,骆峋竟是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转过头,不经意与海顺四目相对。
屋中忽地一阵诡异的安静。
海总管在太子爷淡漠的注视下低下头,一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模样。
骆峋褪了袍子,一言不发地踢掉寢鞋上榻。
海顺替太子爷盖好槛儿她大姨特意准备的簇新被,再放下帐子退下。
主僕二人全程没有交流。
待小房间的门关上。
半晌,骆峋抬起手臂遮住眼睛。
过了会儿。
书铺正门方向隱隱有响动传来。
海顺敲了敲小门进来,轻声稟道:“殿下,是槛儿的舅舅、舅母在外面。”
骆峋放下手臂,声音带著明显的冷。
“不必管。”
海顺应是。
跟著问:“他二人卖槛儿一事……”
骆峋:“待他们上京。”
案子要审,自是需等买卖双方到齐。
书铺外。
宋勤仁两口子趴在门上直往里瞧,然而铺子里没点灯,他们啥也没瞅见。
马上腊月的天,夫妻俩冻得周身打摆子,可惜没赶上时候他们偷溜不回去。
没办法,两口子最后灰溜溜地去宋勤仁的狐朋狗友那儿去借宿了。
而这厢。
姜存简没有把对骆少爷的怀疑告诉爹娘,只说了骆少爷点拨他去京城投考,和他回京时要把槛儿带走的事。
两件事都让二老和宋芳禾夫妻俩吃惊不小,不过他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槛儿签了身契,那就有律法约束。
尤其槛儿是自愿卖身的,他们若硬要求人家骆少爷放人,那才是不厚道。
但是这么一来,宋芳禾觉得他们也有了另一个必须去京城的理由。
对於让儿子去京城参考这件事,姜劭卿这个当爹的没怎么考虑就同意了。
他对儿子寄予厚望,儿子自身也有才,有利於儿子念书的事他全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