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丝绸、瓷器、茶叶,北方的皮毛、药材等在此交匯,周边商铺酒肆、茶楼旅店林立,可谓极其繁华。
天色已经不早了,今晚不发船。
仪仗队在码头附近的驛站停留,太子也由顺天府尹、通州知州以漕运总兵官等官员接驾,在驛站落脚。
不过太子就算落脚,也不能歇,一到地方便同接驾的官员开起了小会。
槛儿隨在其身侧听了几耳朵。
细要部分她听不懂。
只大致听明白顺天府尹在匯报京师及周边地区的民生概况,最后总结“畿辅安堵,请殿下放心”。
漕运总兵官匯报了漕运状况、河道情况以及为南下船队做的准备。
又说了沿途的安保防务问题等等。
太子针对他们匯报的事情做了些简单训示,又代表元隆帝对这些官员进行了慰劳,最后还赐了赏和宴。
认真说起来,这还是头一回太子与官员们谈正事,槛儿在身侧伺候的。
平时在东宫,太子是在仁安殿会见属官跟朝中大臣,而仁安殿属前朝范围,通常只有海顺能留下伺候。
槛儿这个大宫女也当得轻省,太子顾念她年纪小,隨行都没让她跟。
以至於第一次看太子与官员们谈事,看他游刃有余地对某些事做出指示。
对一些他不甚熟悉的事他没有仗著身份瞎指挥,而是谦逊地询问官员们。
总之就是从从容容游刃有余。
槛儿知道太子厉害,从他教她功课,处理海顺报上来的事以及他看的那些书,练的那些字就能看出来。
也所以槛儿平时亲近太子归亲近,对他的敬畏可是一点儿也没少。
现下又看了他这么镇定自如,驾轻就熟地跟官员们处理正事,槛儿对太子的敬畏更是蹭蹭往上涨。
於是,等宴席结束骆峋从前院回来,迎接他的便是一双格外亮晶晶的眼。
“怎么?”
他挑了一下眉,隨口道。
槛儿抓著他的小臂將其迎进屋。
从小太监捧著的托盘里端了事先备好的解酒汤,煞有其事地双手奉上。
“太子殿下请用。”
骆峋觉得自打一个月前被她王婆卖瓜似的自夸逗笑了之后,他如今面对她时的笑点便比以前低了。
一见她这样,他又想笑了。
然屋里有其他人,不能失了体统。
骆峋忍住了,只道了句“尽搞怪”就没再追问,槛儿也很贴心地没多嘴。
直到太子喝了解酒汤,沐浴洗漱完。
海顺把其他人都支了出去,槛儿拿巾子给太子绞头髮时,才说起她对他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敬意。
骆峋大抵也习惯了她动輒张口闭口夸他厉害,她说著他便听著,倒是不至於再像起初那般不自在了。
等她说完,他从镜子里看著她。
“你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