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他又说。
甚至对李君招了一下手?,张开?的手?指向下按了按,只是仍旧没有?抬眼。
但?这个举止示意了,他需要李君站在哪里。
李君很慢地走到了对方示意的地方。
“坐。”对方在他家里,对李君说,仿佛主人。
李君没有?动。
“要么就?蹲下。”
李君于是,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男人的旁边。
对方没有?任何预兆地,在黑暗里抬起头抬起眼向他看来。
李君整个僵在那?里。
男人的唇边仿佛带着笑,像是讽刺,又像是冷的。
李君睁大眼睛,但?又像什?么也没有?看到。
他只看到那?个笑。
他看见了对方的脸,但?大脑希望他不要看见,以此作为保护。
但?大脑没有?保护声音。
他听到了那?个阴冷漠然的声音,和那?个没有?温度的仿佛面具一样讥讽的笑是一样的:“是这张脸,把裴斟今玩得神魂颠倒,然后像扔垃圾一样扔了他,像丢弃一条狗一样,靠得就?是这张脸吗?”
明明是夏天,但?他只感受到森森的寒意。
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不是……”
他想说不是的,他跟裴斟今不是那?种关系,裴斟今对他也不是那?种……
但?男人不需要他的解释。
直到仰着头无法动,李君才意识到,他的脸正在被?对方冰冷的手?掐着,一动不能。
成年男人钢铁一样的手?臂,好?像能生生捏碎他的骨头。
他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甚至觉得连坐在那?里,也全是靠那?只手?臂。
说话很难,解释也没有?任何用,但?李君还是艰难地说完了那?句话。
他可以为裴斟今的死付出代?价,甚至去死,但?不能承担不属于他的罪。
如果裴斟今真?的死了的话。
男人听完了他的话,但?可能根本没有?在意。
听上去就?透着残忍的声音,漠然平静,仿佛透着铁锈味。
凑近李君:“他在地狱里,他想要你下去陪他。我答应他,要送你下地狱。”
他浑身紧绷,血液仿佛冰冷僵住了了已经很久。
随便吧。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被?杀死的准备。
“你想死吗?”可怕的声音冷冷问他。
他曾经一度想死,但?不是现在。
就?好?像裴斟今真?的是他的药,他汲取了裴斟今的命,裴斟今死了,所以他就?可以活了。
他现在不想死,他早已不想死了。
他最想活的时候,却要死。
但?没关系,如果真?的是他害死了裴斟今,他愿意付出代?价,结束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