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禾根本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门道,虚心听著。
说完后,几位专家就围拢到桌前,小心翼翼地盯著盆中的药材,端详起来。
有的用放大镜仔细观察叶片的纹理,有的轻轻捏碎根茎闻著气味,还有的翻看著幼苗的根系,嘴里不时发出嘖嘖的讚嘆。
许星禾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站著。
她心里也打鼓,万一要是这药材拿出空间就不能培育了,那岂不是所有人都空欢喜一场。
“叶片厚实,绒毛密集,一看就积蓄了不少养分。”山羊鬍老者捻著一片鲜叶,眼神发亮,“根茎断面呈翠绿色,质地细腻,確实是难得的好药材,以前从没见过这种品类。”
“这应该是它的种子,还没有长成,但是现在看来颗粒饱满,光泽度也够,按理说成活率该很高才对。”最旁边的老者皱著眉,又转向许星禾,“你在黑省培育时,除了温度,浇水和土壤是怎么处理的?”
许星禾尷尬一笑,“土壤……就是黑省的黑土,浇水是每天浇两次。我不懂,所以只能看书学习,书上怎么说,我就只能怎么做。如果发现土比较湿润,那我会过一段时间再浇水。”
戴老镜的老者忽然嘆了口气,轻轻放下手中的幼苗,“许同志,实不相瞒,这药材太过罕见,仅靠眼前这一株样本,我们很难开展对照实验。不同生长阶段的性状,不同环境下的反应,都需要多组样本比对才能摸清规律。”
山羊鬍老者也跟著点头,“是啊,比如光照时长,土壤酸硷度这些变量,每组实验至少得三株幼苗做参照,光是这一点,確实有点难办。”
许星禾闻言立刻笑了,“各位专家別担心,我家里还有不少,就是出门时没敢多带,怕路上损坏了。我现在回去取,很快就能回来!”
“那真是太好了!”几位老者眼睛一亮,连忙叮嘱,“小心些,幼苗娇嫩,別磕碰著。”
江凛川主动开口,“我陪你回去。”
两人快步赶回小院,许星禾从空间里精心挑选了六株长势不同的幼苗,用特製的透气木箱装好,这才匆匆赶回研究所。
刚把补充的样本放在桌上,专家们就立刻围了上来,
“咱们现在分工,老周你负责记录土壤参数,老吴盯著温度变量,小王准备实验田的分区……”
正说著,他瞥见许星禾踮著脚好奇张望的模样,笑著招手,“许同志,要是感兴趣,就跟我们去实验室看看吧,正好也能帮我们说说这药材平时的生长状態。”
许星禾眼睛瞬间亮了,连忙跟上。
这可是学习的好机会!
哪怕她以后不会从事这方面的工作,至少也是一次长见识的机会。
更別提,这些老者可都身份不凡,如果不是这次的机会,她恐怕根本没可能见到这些行业里的大拿。
穿过两道掛著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內牌子的门。
许星禾进入了真正的试验区,眼前的景象让她忍不住惊嘆出声。
偌大的实验室被分成一个个独立的玻璃隔间,每个隔间里都种满了不同的药材,有的叶片翠绿欲滴,有的开著细碎的小,还有的藤蔓顺著支架蜿蜒攀爬。
隔间外的仪器屏幕上跳动著温度,湿度的数值。
角落里还有补光灯,空气中瀰漫著浓郁却清新的药香,简直像一座藏在楼里的植物园。
“这些都是我们正在培育的珍稀药材,你这株新药材,我们打算在那边的低温试验区先做一组基础实验,模擬黑省的气候,但会精准控制温度波动……小李,你陪许同志到处去看看。”
许星禾专注地听著,目光在各色药材间流转。
她忽然觉得,培育出这株神奇的药材,让它能帮到更多人,或许是她这辈子最正確的决定。
这时,一位穿著白大褂的中年女研究员走了过来,“许同志,李老他们忙著准备实验,我带您逛逛吧?这些药材每一种都有大用处呢。”
许星禾连忙点头,“麻烦您了!”
女研究员领著她走到最东侧的隔间,指著里面一丛叶片呈剑形的植物,“这是丹参,您看它的根是紫红色的,我们培育的改良品种,药效比野生的强三成。它提炼出的成分能做成活血通脉的药剂,去年光供应北方的煤矿工人就用了上万盒,多少人因为它缓解了井下作业留下的关节痛。”
许星禾凑近玻璃细看,叶片上的绒毛清晰可见,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玻璃,“原来它能帮到这么多人。”
“您再看这个。”女研究员又指向旁边的隔间,里面种著低矮的草本植物,开著淡紫色的小,“这是紫地丁,別看它不起眼,抗菌消炎的效果特別好。我们把它製成药膏,送到边境的哨所,战士们训练划伤、蚊虫叮咬,抹上很快就好,去年一年就送了五千多支到边防线上。”
两人边走边看,女研究员的声音温和而有力量,“那边的金银是改良的双品种,晒乾后泡茶能清热解毒,供应给南方的纺织厂,工人师傅们夏天喝了不容易中暑。还有最里面的甘草,我们培育出的低品种,既能做药引调和药性,又能给儿童药剂增加甜味,去年光是儿童医院就用了两百多公斤……”
许星禾的目光从一株株药材上扫过,每听到一种药材的用途,心里就多一分触动。
当走到培育著她带来的药材的隔间旁时,女研究员笑著说,“您的这株药材要是培育成功,说不定能和它们一样,甚至比它们帮到更多人。北方的严寒地区,多少人受冻疮折磨,要是能批量生產冻疮膏,可真是天大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