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不大,里面满是碎石和枯草,寒风顺著洞口往里灌,比地窖还要冷。
昨天晚上,他就是在这里睡了一晚。
准確来说,根本就没睡多久,因为到了后半夜时,他的鼻子就开始不通气,喉咙也又干又疼,明显是感冒了。
真是他娘的屋漏偏逢连夜雨!
受伤就算了,还感冒了!
现在只能祈求,能够早点回去了。
许明礼从布包里摸出窝窝头,硬邦邦的,冻得像石头,咬了一口,牙都跟著疼。
没办法,他只能打开水壶,灌了口凉水,结果激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好不容易吃完饭,胳膊的疼痛开始明显。
他摸了摸右臂,伤口处又肿又烫,连带著整个胳膊都抬不起来。
再不想办法处理,伤口肯定要感染,到时候別说逃过这一劫,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
他深吸一口气,把袄的衣襟塞进嘴里,用牙死死咬住,左手颤抖著抓住右臂袄的裂口,猛地一扯!
刺啦一声,沾著血的布料被撕开,露出下面红肿的伤口。
血痂和布料粘在一起,一扯之下,新的血珠立刻渗了出来。
“啊!”许明礼疼得浑身抽搐,冷汗瞬间浸湿了里衣,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好半天后,他才缓过来,借著洞口透进来的光亮仔细看。
子弹没打穿胳膊,而是嵌在小臂的皮肉里。
他手边没工具,也不敢隨便弄,只能从布包里摸出那半瓶消炎粉,又从怀里掏出块乾净点的布条,蘸了点水,一点点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跡。
布条不小心碰到伤口时,疼得他差点昏过去,
擦乾净伤口,他颤抖著打开消炎粉的瓶盖,往伤口上撒了些。
白色的药粉一碰到红肿的伤口,立刻传来一阵火烧火燎的疼,许明礼闷哼一声,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昏过去。
他赶紧用布条把伤口草草缠紧,才瘫倒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气。
山洞里静得只能听见他的喘息声。
他又冷又疼,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可心里的恨意却像野草一样疯长。
如果不是许星禾,他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许星禾……”他咬著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眼神阴鷙地嚇人,“我绝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