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礼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只觉得头疼欲裂。
不去,心里始终悬著块石头。
去了,又怕撞进军部的圈套。
他这才发现,杀人真是个难事,后续担惊受怕,处处提防,比杀人本身难多了!
因为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復。
“沈岸,你倒是说话啊!”冯秋实拉著他的胳膊,她现在急需要一点安慰。
可许明礼正烦得厉害,一把挥开她的手,“我说什么?不得让我想想!放心吧,我什么都没做,他们肯定查不出什么。”
这话骗骗外人还行,冯秋实怎么会信?
说的话可以撒谎,但是表情是骗不了人的。
他不是凶手,为什么要为这件事情发愁?
许明礼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著,脑子里全是关於专家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坐起身。
不行,必须去!
就算冒著风险,也得亲眼看看尸体烧得怎么样,有没有留下不该留的痕跡。
要是一切安好,他能鬆口气。
要是真有破绽,他就是拼了命,也得把那点痕跡彻底毁掉!
冯秋实被他突然的动作嚇了一跳,“你怎么起来了?嚇我一跳。”
“没事,就是饿了。”许明礼压下心里的想法,语气儘量表现的自然,“你去给我下碗麵条,要白面的,今天不想吃窝窝头。”
白面扛饿,真要是夜里去看尸体,得有体力应付突发情况。
“行,我这就去煮。”冯秋实没多想,趿著拖鞋就往厨房走。
她刚出门,许明礼就立刻起身,快步走到靠墙的柜子前,拉开最下面的抽屉。
就算要去,也得做好万全准备!
他必须保证,一旦被人发现,能有办法脱身。
只有不被抓,他的身份才不会暴露,之前所有的谋划才不算白费!
夜幕降临。
气温比傍晚又降了好几度。
寒风颳过光禿禿的树梢,发出呜呜的声响。
冯秋实裹著厚被,背对许明礼,睡得正熟。
许明礼坐起身,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声音还带著困意,“怎么了,大半夜的还不睡呢。”
“別睡了,我出去一趟。”许明礼的声音压得很低,“你在家等著,只要我敲门,立刻开门。还有別点油灯,屋里摸著黑就行,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