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凛川走在回办公室的路上,脚步忽然一顿。
他差点忘了,车里还有那个老人家送的鸡。
他立刻转身折返,从副驾拎起鸡,径直往食堂走去。
“江指挥来啦?”食堂的大娘们见了他,纷纷笑著打招呼,“这时候过来是要吃饭吗?我给你开火炒个菜!”
这会不是饭点,后厨里静悄悄的,还没生火。
“不用麻烦。”江凛川把鸡拎进后厨,“路上一位老乡送的,你们处理一下,中午给士兵们加餐。”
大娘拎著鸡掂了掂,看那瘦骨嶙峋的样子,就知道是老乡养了好几年的老母鸡,想必家里条件也不怎么好。
“这肯定是人家听说您要结婚,特意杀的!要不留著明天您和许同志吃?”
“不用,给大家分了吧。”江凛川摆了摆手,转身走出食堂。
外面天朗气清,风里都带著点春天的暖意。
他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比今天更让人神清气爽。
或许明天会更好,等办婚礼那天,又会比明天好……
有人欢喜,有人愁。
这一夜。
廉驍毫无睡意。
他躺在床上,盯著天板上那块泛黄的污渍,脑子里一团乱麻。
许星禾的话,像根细刺扎在心上,反覆疼著。
真的要放弃吗?
好像除了放弃,也別无他法。
他劝过,急过,甚至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去找张辞书联手,可到头来,什么用都没有。
以前在大院里,他总笑话那些为了姑娘茶饭不思,要死要活的小子,觉得他们没骨气,不懂天涯何处无芳草的道理,更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喜欢一个人,就恨不得时刻黏在一起,连吃饭睡觉都要想。
他总觉得,感情这东西,隨缘就好,犯不著把自己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
可现在他懂了。
懂了见不到她时的心慌,懂了看她对別人笑时的酸涩,懂了为了她愿意放下所有骄傲和衝动。
可惜啊,一切都晚了。
他放在心坎里的姑娘,转眼就成了別人的未婚妻,明天就要和別人去领证。
以后她的笑,她的依赖,都只会给一个人。
廉驍垂下眼,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