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逃避终究没用,该面对的,早晚躲不掉。
刘梦遥扶著叶文舒的胳膊,轻声安慰,“这事也不能怪你,说到底你也是被矇骗了。要是早知道江指挥根本没收到东西,你也不会来这里受这份委屈。”
“被矇骗……”叶文舒猛地抬起头,眼里燃起怒火,转头看向一旁身子发颤的林晚秋,扬手就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打得林晚秋一个趔趄。
“林晚秋!难怪你总自告奋勇帮我送东西,原来全被你自己贪了!都是你骗我!我那天摔倒,是不是也是你故意搞的鬼?我拿你当朋友,对你掏心掏肺,你就这么算计我!”
叶文舒正是气头上,理智全失,一把揪住林晚秋的头髮,指甲狠狠挠了过去。
林晚秋疼得捂著脸,下意识地看向人群里,那个她一直刻意討好的男知青。
那些从叶文舒那里骗来的东西,大多都送给他了,他总该站出来护著自己吧?
可那男知青一接触到她的目光,立刻飞快地转过头去,假装没看见。
他心里早就烦透了,本来以为那些东西是林晚秋自己的,没想到是偷来的,说不定还得原封不动还回去。
要是被人知道他一个男人要女人的东西,脸都丟尽了!
至於林晚秋的死活,关他什么事?
以后必须离这个满嘴谎话的女人远点。
林晚秋眼睁睁看著他別过脸,到了嘴边的求助瞬间咽了回去。
要是现在把男知青供出来,回城的指望就彻底没了。
或许……她把这一切都扛下来,还能让对方觉得自己识大体,反而能博取几分好感。
想到这里,林晚秋不再挣扎,任由叶文舒的指甲在她脖子上抓出一道道血痕,也只是咬著牙,一声不吭地受著。
回到知青点,叶文舒情绪激动得几乎脱力,一进门就倒在床上,蒙著被子不肯说话。
刘梦遥守在床边给她递水擦脸,其他人则各忙各的,谁也没多看林晚秋一眼。
一个手脚不乾净,两面耍滑的人,谁要是凑上去,那就等於玷污了自己。
林晚秋实在受不了这种刻意的冷落,转身衝出了知青点。
可走在村里的路上,村民都用异样的眼神打量她,指指点点。
村长远远看见她,更是板著脸喊住她,“林知青!你们这些城里来的学生,都是读过书的,连礼义廉耻都不懂吗?偷东西的勾当也敢做!要不是军部看在你们是知青的份上不追究,非要给你记一笔不可!”
林晚秋没想到,这件事情在村子里都传开了。
其实她们在军部门口时,看热闹的人中就有红旗村的,对方赶著牛车先一步回来,就把这件事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
虽然叶文舒不是好人,明知道江凛川有未婚妻,还去破坏人家感情,放在古代可是要浸猪笼的。
但是最可恶的,还是两头骗的林晚秋。
如果不是她,根本闹不出这档子事。
林晚秋死死咬著嘴唇,强忍著眼泪,转身就跑,一路衝到村外的河边。
虽然寒风颳得脸生疼,她却不想回去,找了个背风的土坡蜷缩著坐下。
她越想越委屈,眼泪终於忍不住涌了出来,顺著冻得发红的脸颊往下淌。
她不觉得自己有错。
错的是老天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