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松道,“你跟我说话?”
她点点头,头上马尾跟著晃了晃。
游松转了个身,半蹲在她面前,细细打量了一圈儿,竟也觉得似曾相识。
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下意识往后退了步,两手在身前绞著,想了很久,小声说:“孟凡星。”
游松想了想,这名字很陌生,又问:“你在哪里见过我?”
“余男姐姐的手机里……里面有张照片。”
游松一滯,隨后笑了,“你认识余男?”
“她是我余男姐姐。”
他以为她们是邻居,没深想,笑著;“什么照片?”
孟凡星嗯嗯啊啊讲了半天,根本形容不出来。
游松也不好奇,他已经猜出,当初住院,两人整天闷在病房里很无聊,她摆弄手机曾拍过两张。
他笑了下,直接问,“她在哪儿呢?”
“那边儿。”她高高举起手,朝他身后指了个方向。
游松看过去,身后一片青灰色汪洋,在风雪中泛著一浪浪巨大涟漪。隔湖相望,远处女神山卷在云里,周身是雪,但白的並不纯粹,隱隱透出下面的翠绿。
他收回目光,起身揉了揉她的头,“上车,先送你回去。”
听到这话,小姑娘抖了下,像突然想起什么,抓起地上两个袋子,“妈妈不许我再和陌生人说话……”说著,竟一溜烟儿跑走了。
游松的手落了空,他顿了下,收回来,小姑娘已经不见踪影,接踵的人潮挡住视线。
他摸了摸鼻子,转身往后走过去。
雪粒像小冰晶一样飘下来,落到湖中,来不及融化就消失不见。
岸边停了许多猪槽船,即使过年,游客仍然络绎不绝。
船上坐了三五个游人,余男解开绳索,船桨刚滑了一下,后面有道声音,
“等等。”
余男回过头,目光定在来人身上。
他问:“还有位置吗?”
好一会儿,余男往旁边让了让,“有。”
猪槽船缓慢离开岸边,往对面女神山划去。湖面荡漾数十只小船,划桨的摩梭女人放声高歌,嘹亮清脆的曲子在山水间迴荡。
对面有一道灼热视线,那人目光不加掩饰,在她身上流连。
两人相对而坐,距离极近。他双腿大开,把她一双腿包在中间,白色裙摆隨风鼓动,拂在他裤脚和鞋上,这画面十分熟悉,仿佛被时光带回几个月以前。
她低头看了眼,那人前倾身体,手肘撑在膝盖上,目光直白坦荡毫无避及,一副强势占有的架势。
对峙了会儿,余男迎著他的视线,凉凉说,“这位游客,坐远点儿,划船动作大容易伤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