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好了,大少爷出事了。”
昨夜当了把梁上君子,又在阿蛮身上耽误了些时辰。
宋今瑶是寅时才躺下的,她这老胳膊老腿,一天又是上树,又是上房的,像是要散架了。
这会儿她感觉自己睡还没有半个时辰,就被白霜这一声“大少爷出事了”给嚇得魂不附体,惊坐而起。
“怎,怎么了?渊儿出何事了?人在哪呢?”宋今瑶一边连声地问。
一边慌慌张张下地穿衣。
这会儿,脑子也清醒了,倏地想起陆渊昨夜的去向,她心中一紧。
难不成,那孩子衝动下把陆修远那老混帐杀了?
这可不行!
陆修远再不是个东西,终究是渊儿的亲生父亲,弒父这个罪名一落下,渊儿这辈子就毁了!
一时间,宋今瑶急得不行,手颤抖得连衣服上的盘口都对不准了。
甚至她都在想了,要真是如此,她要怎么帮渊儿从弒父的罪名里摘出来。
“夫人,您莫急,大少爷就在门外,奴婢是见他神色不对,这才喊您的,应该,应该还没来得及出什么大事——”
白霜急急的解释。
直懊恼刚刚自己心急了,没把话说清楚,瞧把夫人嚇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你快帮我梳妆,喊渊儿进来。”
一盏茶后,宋今瑶穿戴整齐出了房门。
见到那个蹲在房檐下抱著头,蜷缩著的人,她的心狠狠地疼了下。
“渊儿?”她轻轻唤了声。
声音小心翼翼的,就像生怕惊嚇到那人一般。
闻声,陆渊把头从膝盖里抬了起来。
他双眼猩红,脸上似乎还有未乾的泪痕。
此时的他,像一夜之间换了个人,身上笼罩著浓郁的悲痛和愤恨。
正这时,天空忽然划过一道闪电,紧接著,初冒头的太阳也隱入到了云层,头顶黑云压顶,一副风雨欲来的天象。
宋今瑶抬头望了眼夏季多变的天色,心中喟嘆,要下雨了!
“母亲?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是他?”雷电交加中,陆渊此刻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问著宋今瑶。
宋今瑶的心又狠狠痛了一下,她知陆渊问的是,她是不是早就知道陆修远是杀害徐婉的凶手?
但她没直面回答,而是扭头喊白霜:“要下雨了,快,快把大少爷扶到房內。”
陆渊恍恍惚惚跟著白霜进了屋。
此时,外面的雨也终於落了下来,雨来得急,下得也大。
稀里哗啦打在窗欞上。
小厅內,宋今瑶看得见陆渊的嘴一直张张合合,却是被外面的雨声吵得听不甚清晰。
她只听到一句完整的话:“他,真是该死!”
驀地,她也红了眼眶,渊儿这孩子,向来坚韧,从未这般过。
她记得上一世里,偶然一次遇到断了臂的他,在大街上被一群小孩子嘲笑扔石子,这孩子都是神色未有半分变化。
陆修远,確实该死!
宋今瑶什么也没说,她换了个位置,坐到陆渊身侧,默默听著陆渊语无伦次的恨意之言。
半个时辰后。
陆渊平静了下来。
宋今瑶也觉得精疲力尽。